展昭和白玉堂赶到亲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亲王府外面一片狼藉,府里的兵丁们正在打扫,大门敞开着,管家站在门口唉声叹气。
看到展白二人,这些兵丁也没什么好脸色,有些还带点埋怨。
老管家一脸阴沉,问跑到门口的二人,“二位还有何要事?是嫌我亲王府还不够惨么?”
展昭望天,心说你亲王府不作恶也没人朝你家丢鸡蛋啊,不反省一下自己就知道怪别人。
五爷就有些不爽,拉着展昭转身要走,那意思,郭家两兄弟爱死不死,反正都是自作自受。
展昭抓住白玉堂又拽了回来,这时,后边欧阳少征带着皇城军也赶到了。
展昭跟管家说,“蔡夫人刚才到开封府去了,你家亲王和尚书可能有危险……”
话没说完,就听屋内有几个小厮喊了起来,“哎呀怎么那么大的雾啊?!”
管家回头一看,傻眼了,只见亲王府里不知何时起了一阵浓雾,灰蒙蒙一片正往外冒,都快看不清大门了。
“这……”管家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红白两道身影一闪,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冲进亲王府里去了。
……
皇宫里,赵祯坐在书房里看奏折,端着一份折子,皇上却是心不在焉,眼睛盯着桌上油灯里跃动的火苗,像是在发呆。
书房外,南宫拿着个卷轴走进来,将卷轴递给赵祯。
赵祯接过来,打开。
卷轴上是一份名录,满朝文武的名字都在上面,前几天,赵祯征集了一下文武的意见,让他们推举合适的人出任太尉一职。
朝臣们递推荐名单的时候,亲王府还没有出事,然而……
“被推荐次数最多的也并不是郭林献。”赵祯看着那份名单,微微地摇了摇头。
……
亲王府里,浓雾密布,展昭和白玉堂进了大宅,就感觉到一个极强的内力,赶紧循着内力往祠堂的方向跑去。
祠堂里,郭林献和郭林盛两兄弟正跪在郭觅的牌位前思过呢,两兄弟低头不语,正发呆,就看到地面上起了一层雾气。
两人抬头四外看了看,发现祠堂外一片灰白,像有块白绸子把房子给罩住了似的。
“哥!”
郭
林献就听身旁郭林盛突然喊了起来,抓着他手指着一侧窗户的方向。
顺着郭林盛手指的方向,郭林献也看到窗外有一个红色的身影。
迷雾之中,若隐若现的红衣人影鬼魅一般。
兄弟俩吃了一惊的同时,感觉一股劲风迎面而来。这二位都不年轻了,功夫也不怎么样,被吹得一个趔趄,都一屁股坐在了供桌前。
供桌被两人撞了一下晃了两晃,“啪嗒”一声,郭觅的牌位从桌上掉下来,在两兄弟眼前摔成了两段。
就在两人震惊的时候,那红影已经从敞开的窗外“飘”了进来,一道寒光直刺郭林盛的咽喉。
郭林献大惊,将兄弟往旁边推开……
几乎是同时,刷刷两道冰墙出现在了两人眼前,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地面瞬间覆盖了一层霜冻,随着寒意蔓延,浓雾开始变得稀薄。
两道冰墙“咔嚓”一声裂开,那红影再一次出现,手持利剑对着倒在一旁的郭林盛就砍了下去。
一声刺耳的巨响声后,那把利剑在郭林盛眼前被一把黑金的古剑挡住了,另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两兄弟眼前。
“展大人!”郭林献本以为兄弟死定了,直到展昭突然出现在眼前,他蹦到嗓子眼的心才终于落了下去,瘫坐在地上。
袭击郭林盛的红衣人一闪身落到了房中,转身想出祠堂,可大门口,白玉堂也走了进来。
展昭和白玉堂一前一后打量着站在祠堂中间的那个红衣人。
这人他们都认识,一身红色长裙,长过膝弯的黑发……正是不久前他们救下的“乔家大奶奶”。
郭林献和郭林盛也站了起来。
郭林献很是疑惑,因为相比起自己,这女子似乎更想杀他弟弟。
展昭和白玉堂也隔着这位“乔家大奶奶”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一个疑问——这位杀意好浓,是跟郭林盛有什么深仇大恨么?另外……这不是欧阳那朵桃花吧?跟赵普描述的那个好似不一样,起码年纪就对不上。
“你是何人?”郭林献问那女子。
展昭和白玉堂之前也看到了乔家大奶奶的尸体,眼前这位应该不是乔百万他媳妇儿吧。
那女子伸手,在脸颊一侧略微摸索了一下,随后一抬手,撕下
了一张假的面皮……
假面之下的那张脸,让在场几人都倒抽了口凉气……那是一张被严重“破坏”的脸,似乎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脸上几道伤疤触目惊心。然而,除去那几道伤疤,仔细看的话,原本那女子应该面容姣好,年纪看着也不小了。
此女子双目赤红,盯着郭家两兄弟,那神情满是恨意,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
展昭和白玉堂都在疑惑此女子身份的时候,郭林盛突然喊了出来,“你……你是……灵儿?”
展昭和白玉堂都无语——怎么又出来了个灵儿?什么人?
……
皇宫里。
赵祯看完名录之后,顺手递给了南宫纪。
南宫伸手接了,捧着看了看,又看赵祯。
赵祯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南宫的表情,问他,“看出什么来了?”
南宫又仔细看了看,最后对赵祯摇摇头。
赵祯微微一笑,“问题就在这里了,什么都看不出来,没什么异常。”
南宫没闹明白,但皇上的表情似乎也并不意外。
赵祯站起来,背着手溜达出书房。
南宫跟着他走到院子里,就听赵祯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说明,从一开始,被盯上的就不是太尉一职。”
南宫不解,“如果不是为了谋求太尉一职,那是为了什么?”
赵祯反问他,“这次除了太尉一职,还有哪个职位是被盯上的?”
南宫皱着眉寻思,“其他职位……”
赵祯提醒南宫,“一个人被杀,身上丢了两块金子,一大一小。所有人都会觉得凶手是为了大块的金子杀人,但也许,小块的金子,才是凶手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