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懂英文,而且这也不是德文书。”离说,“真希望您明日忙完后还能这么想。”
少年的嘴角流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下一秒嘴角收敛:“您还是先想想那些损失的药品怎么办吧。”
话完,他低下头摆出一副认真看书的姿态,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态度,森鸥外叹了口气,转过身慢慢地走向楼梯。当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最上方时,少年挪了一下身体,半边脸对着窗外深沉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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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男人明显是睡眠不足,脸上的黑眼圈若隐若现,他看见保持着看书姿势却闭上了双眼,垂着头的少年,后知后觉地降低音调。
但是少年已经睁开了眼,额前的发丝晃动着于那双暗红色眼底投下丝丝阴影:“日安,鸥外医生。”
他的神态平静,如同那一动不动安放在老式宫殿上已经褪了漆的雕饰。窗帘被拉了起来,清晨的日光并不能穿过厚重的棕色窗帘,而那陈放在玻璃瓶里的玫瑰枝却不见了踪影。
此时少年身上已经全无夜晚时环绕在周身的那种冷松般的气势,而是归于流水似的平和。比起最初看见的那个偷偷潜入被发现却全无一丝畏惧之色的孩童,森鸥外不得不承认这颗原石已经学会了自动收敛身上的光芒,比当时自己预想的还要有天赋。更令人悲伤的是,这并不是从他身上学会的。
“离君,早餐我们吃什么?”
除了中餐,早餐和晚餐一贯是少年负责,虽然只是名义上用作抵押住宿费,实则森鸥外很多不方便处理的事情还有一些情报的收集都有赖于他。夜晚是秘密的常
发地,而在黑夜中有着绝无可比的听觉和视觉的少年,总是能获得不为人知的一些秘密。
“吐司配煎鸡蛋,不过我想,鸥外医生您没有时间了。”
离的手指敲了敲窗沿的金属,紧接着熟悉的急促撞门声响起,紧接着便是男人的焦急大吼的声音。离望着森鸥外几乎一卷白大褂就冲过去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三分钟前我就听见了,有三个人向这边靠近的脚步声,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从椅子上跃下,鞋底与木板的轻轻碰撞,像是一只灵巧的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