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说。”
李桂笑道,然后继续说道:“我是想着能不能把后花园改成瓦弄厂,里面开些铺子、酒肆,搞些游玩的东西……”
而李桂虽说的这些,在那个时代都属于贱业,这要是把自家的府邸这么改,很明显是自甘下流。因此闻言探春立刻黛眉一皱,深感不妥。
“果然还是放不下高高在上的架子,过不了自己思想上的这一关,她尚如此,何况贾政!”
见此,李桂心中感叹着,随即轻轻叹道:“我知道这些法子掉架子,但你想想,修建这园子花了多少银子,我听说还从户部借来了很多银子,这银子虽然是为皇家而花,但借却是府里借的,要是万一户部催讨借银呢,而且府里不比以前了,而且现在皇上年纪大了,要是新皇上来,会不会宽容也不好说。”
因为掌家,探春对荣国府的情况是一清二楚的,而面对从户部借来的这笔巨款,荣国府上下之所以笃定,乃是因为这银子实质上是为皇帝所花的,他们自认为不会催要。
但是经过李桂这么一提醒,再想到宁国府的覆灭与贾赦的出事,探春心里已经深感世事无常……
而要是真的催要,以探春知道的荣国府的收入,她感觉大概要贾家人还个三四辈子,而且经过李桂这么一分析,再想到荣国府现在江河日下的局面,很难保证没有人再来踩荣国府一脚……
想到这里,温暖初夏的阳光里,探春却突然感到一股乍骨的薄凉……同时李桂能这么深远的为荣国府考虑,又让她莫名的欣慰,心里莫名的热乎着……
冷热交替中,探春久久的无言,须臾才看着李桂说道:“只怕爹爹……”
“我也担忧……”李桂笑道。
“咯……”
探春掩唇一笑,随即笑津津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说话之间,已是到了李桂的后宅,李桂迈步而入,晴雯却不在府里,去了皮尔记,见此侍书给李桂倒了水。
李桂接过,呷了一口,笑道:“伯父这人,满口的经济文章,其实却不喜经济,因此我觉得你该多向他叙说些府里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