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放下酒壶,抬头看了人一眼。真要说起来,宁宁觉得本丸实装的那几振织田信长刀都不那么像他,但却也是深受他的影响。
无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个人就是能够如同烙印一般,在人心底留下深刻的痕迹。
织田信长喝完杯中的酒,有些突兀的开口,“在千宗易先生那里学得如何?”
“千宗易先生是位好老师。”宁宁实话实说,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得到千利休的指点的,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得到天皇的赐名,但他永远是日本人心目中第一的茶道大师。
“千宗易先生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茶道大家。”说起千宗易,织田信长也是满脸赞赏之色,他当时也是被对方献上的寓情于景的茶盘惊艳,才请回对方担任他的茶头的。
虽然经常被宁宁腹诽像个深井冰,但织田信长的审美向来绝佳,也很会欣赏美的事物。
“嗯,是啊。”这一点,宁宁当然也会赞同。
织田信长说着却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宁宁,他手指摩挲着酒杯的边缘,“那你呢?”
“我?”宁宁不明白织田信长问这话的意思,“我什么?”
“你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织田信长状似认真的打量身边的宁宁,“你出身来历皆是不明这暂且不提,自从那日我将刀架在你脖子旁边之后,你就改了态度。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态度看似十分柔顺。但这种柔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臣服,你对我不是惧怕,更不是敬畏,看起来温顺但其实自有一种傲气。为什么呢?你的底气到底来源于哪里?”
这段时间的相处,足够织田信长看出宁宁虽然出现得突兀,但平时也就是个普通人,来既不会突然消失,也不会突然出现。
但就算被困于安土城之中,她既不会对这里的奢华触动,也不会被他能够对她生杀予夺的权利恐惧。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会怕死,但怕过之后,却又是平时的样子。
看似恭顺,却隐藏着一种无所畏惧的底气和傲气。人,总要有所依仗才会有恃无恐,那她的依仗又是什么?
宁宁听得寒毛都竖起来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表现的十分的好,毕竟苟要有苟着的样子,她可是社会里混过的人,不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还要展现自我,做做刺头。
但是她以为的表现良好,其实在对方的眼中却是无所遁形。她该说果然不愧是在历史上留下盛名的人物吗?
对上对方,她这种哪怕是在社会上混迹过的人也完全不够看了。这是他这句话,怎么都有种难以回答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