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麟堂的风寒是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内伤却没有一点见好——楚天惶和楚地藏找来的大夫却像是不知道他有内伤一样,压根没打算给他治疗。
“……你瘦了。”原本是话唠的祝清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顾千树看了祝清泽一眼,又不说话了。
“唉。”祝清泽见到顾千树一如既往的沉默,心里更不好受了,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将关于自己的事告诉了顾麟堂。
比如楚天惶给他的妻子下药,比如他不忍妻子再受折磨亲手杀死了她,比如他想要杀掉楚天惶的决心,再比如云亭的背叛……
“楚天惶这个人,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人物了。”祝清泽道:“楚家人……都是疯子啊,麟堂,你能想象他们花了二十几年,便只是为了取一支木犀花?为此还牺牲了双胞胎中的小儿子……”
有的人狠,是对别人狠,而楚家,却是对自己更狠。
顾千树本来是不知道祝清泽的事情了,听他如故事一般的讲述之后,也再次对楚天惶那个变态有了更层次的了解。
“你先别急。”祝清泽却是道:“好好养伤……事情总是会好起来的。”
总是会好起来的?莫名的,顾麟堂居然从祝清泽这句话里听出了其他的味道,他感觉到祝清泽不是在强笑着敷衍,反而显得有些胸有成竹……
“既然我们能见面。”祝清泽慰藉道:“那便是好事,你一定要好好养伤。”
顾千树听到这里终于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祝清泽并不敢在这里多待,担心引起楚天惶兄弟两人的不快,于是起了身:“保重!”
祝清泽走后没多久,楚地藏就进了屋子,他看着沉默依旧的顾麟堂,却已经是不敢再逼他了,只是道:“尊上若是觉的闷,便叫他常常来陪你吧。”
“……”顾千树不说话,他拿起了手边的一本闲书,再次看了起来,根本没有理会楚地藏。
“……”楚地藏被顾千树的反应弄的心情十分低落,他嘴角动了动,到底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话,和楚天惶不一样,他更在乎顾千树怎么看他,于是更难硬起心肠对待顾千树——而这,便是让楚天惶不满的事。
“哟,麟堂你在看什么呢。”跟在楚地藏身后的楚天惶一进屋子便目睹了刚才那一幕,他眼里闪过不满,直接走到床边一把夺过了顾千树手里的书:“竹园杂记……啧啧,好真是闲适的很呢。”
“……”顾千树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他扭过头,直接看向了窗外。
“……唉。”本来若是在平日里,楚天惶一定会强迫顾千树看向自己,但是今天他却像是转了性,居然叹气起来:“看来你还真是抓准了地藏狠不下心……”
“……狠心?”顾千树听着这话却是冷笑出声:“谁能比他更狠心?”
“……尊上!”楚地藏颤声道:“你是怪云亭狠心么?”
“云亭已经死了,你又是谁?”本来顾千树是不想说话的,但是楚天惶的一番话却是将他恶心的不行了,心中郁积之下少有的开口嘲讽道。
“说的好啊。”楚天惶闻言拍掌大笑了起来:“麟堂你这话说的太妙了,地藏,你可听到了,在你的尊上心里,云亭可已经是个死人了。”
“……”楚地藏脸色白的吓人,眼神里满是凄凉。
“……”顾千树被楚地藏这模样弄的心中一紧,但也并未再说什么,只是移开了目光。
“地藏啊地藏,云亭这个人本来就从未存在过。”楚天惶道:“难道你一时装成一条狗,就一辈子都是一条狗了么?”
“闭嘴。”没有爱上,便不怕被伤,楚天惶这几句话可谓是句句诛心,让楚地藏的身体都摇晃了起来。
“罢了。”楚天惶见到被如此嘲弄的楚地藏居然还不愿意伤害顾千树,了然的笑了:“……楚地藏啊楚地藏,我现在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能忍到什么程度呢?这种事情,就连楚地藏自己也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事就是,他伤了尊上的心,再怎么被嘲弄也是活该。
“你们两个真让我好奇。”楚天惶摇了摇头,把顾千树的书直接扔到了地上:“到底是谁先把谁给弄疯了。”
“……你不是已经疯了么。”顾千树冷笑嘲讽着:“还怕你弟弟陪你一起疯?”
“平日倒没见到你这样的牙尖嘴利。”楚天惶对于自己到底是不是个疯子清楚的很——说白了,他一点也不介意别人说他是个疯子:“也不知道过几天到了床丨上,你是不是也能这么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