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讲完后,看着苏越,面无表情问道:“五弟,你有话要说?”
苏越嗤笑一声,“简直无稽之谈!我若真与太妃有私情,还长达九年之久,怎会无人发觉?况且九年前,臣弟不过十五岁,怎能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王美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身体摇摇欲坠,“殿下……您离开宫之后,与嫔妾的书信往来,嫔妾至今仍旧保存。念在嫔妾对殿下一片真心,先皇未曾宠幸过嫔妾,只求陛下给嫔妾一次机会,放嫔妾出宫吧!”
苏越心里不停地骂这个女人蠢。
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蠢?
给皇帝戴了绿帽子,先皇离世还没有多久,正是新皇稳定民心的时候。什么样的皇帝可靠?自然是宽容任慈,处事果决不拖泥带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孝”。
孝期内发生这样的事,自己是陛下亲弟弟,太后亲子,削官降爵也就罢了,名声坏了可就不好维护了。而且这个女人,真以为能讨到好处吗?怕是会直接处死,到下面去陪先皇啦。
苏越依旧茫然,他做出温和的模样,尴尬地对王美人笑笑,“太妃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又为何紧抓着我不放?我自认为与太妃只有数面之缘,没有太多往来。太妃如此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的名声是小,太妃让父皇的颜面往哪里放?”
王美人听出来他打算要否认到底,眼泪流的更加痛快,一双美目中也不再只有忧愁,渐渐生起了恨意,她给陛下和太后磕了个头,“陛下和娘娘若是不信,嫔妾还有人证与物证!”
苏越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交往的书信可以造假……人证,莫非是太妃宫里的几个下人?”
王美人凄笑道:“殿下恐怕忘了,八年之前,十三殿下曾到殿下寝宫玩耍,午睡了片刻。当时嫔妾便与殿下在屏风后面,并未像十三殿下隐瞒。”
苏宸皱了皱眉,问苏韶:“可有此事?”
苏韶呆呆地抬起头,也跟着皱皱眉。
苏宸道:“你尽管照实说,不用给你五哥留面子。若是他当真做出下作肮脏的事,朕非要罚他不可!”
“我……”苏韶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他身上,“可是我没有见到太妃呀。”
祝太后记得那天,苏韶特地跟她提起过,苏越私生活混乱,白日宣淫。她当时没有细想,十几岁的孩子,该到了长大的时候,只是派人去提醒了一下他,不要做得太过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跟苏越滚混的人会是丈夫的妃子。
如果知道的早一点,她绝对不会让王美人活到现在!
祝太后心悔莫及,又有些庆幸。还好苏韶天真懵懂,没有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若是儿子从此反感,要忧心的苦事,又得加上一桩。
苏韶讲完之后,苏越立刻道:“十三弟幼年时确实喜欢到皇子所走动,十三弟既然没有见到过太妃,那就不足以成为人证。”他的弟弟虽然傻,但是知道维护自己兄弟,苏越不禁多了一丝有恃无恐,悄悄看向王美人的目光也多了些阴鸷厌恶。
王美人现在才发觉,自己心中存有的一丝希望是多么可笑。
九年的交情不足以让苏越把她放在心上。她从头至尾都没有看透过苏越,即使那时候的五殿下只有十五岁。
王美人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看着苏越无情又得意的眼神,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浓。她十分想,拉着这位尊贵的王爷,跟自己一起下地狱。
既然不能一起活着,那就一起去死吧,总比在寺庙里陪着一群变态女人了却残生要好。
王美人抬起头来,多了些坚强,“陛下和娘娘,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嫔妾的话,是吗?嫔妾可以呈上书信的,请陛下派人去嫔妾寝宫搜查。”
陛下也叹了口气,如果可以,谁会想把自己的父亲兄弟名声搞坏呢?他注定不能公平地处置这件事。他摆摆手,对跟在身边的内侍太监道:“派人去搜。”
王美人脸上一喜,磕头道:“多谢陛下。”
她似乎又有了希望,不再像刚才那么急切。她盈盈开口,“太后娘娘,嫔妾自对不起先皇。不论此事怎么了结,嫔妾的作为都不值得原谅。只是嫔妾实在想要一个翊王殿下的一句话。嫔妾知道自己贪心,只是感情的事情,实在无法控制。两项权衡,翊王殿下对嫔妾的承诺,比嫔妾这条贱命更加重要。”
祝太后没有答话。
王美人自顾自地笑笑,“嫔妾有些渴了,可否给嫔妾一杯茶水?”
祝皇后摆手,让盈水倒了杯茶递给她,“别跪着了,站起来说话。”
“多谢盈水姑姑。”王美人慢慢站起来,用温柔又羡慕的眼神看着盈水,结果她手里的茶后,掀开杯盖,轻轻嗅了一口,“好香的茶水。”
苏韶觉得她不太对劲,悄悄把手伸到后面,拽了拽祝太后的衣服。祝太后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满是唏嘘道:“谁对谁错,如何能分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