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教的真气偏寒,乃消暑圣品。
无须隐瞒功力,动用内力祛暑之类的举动,果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尽情所为的。
见帝王忍耐暑气,因苏硕之事而莫名泛起的烦闷瞬间一扫而空,心情大好。
“沈卿心情不错?”
“罪魁伏诛,臣由衷喜悦。”
“呵!”岳煜低笑,看着沈澜清似笑非笑,拿捏地话涌至嘴边,却被谷东明附耳禀报之事压回了腹中。
岳煜敛笑,慢条斯理地坐正了身子,理了理龙袍:“宣。”
掖庭狱狱丞叩首问安,高举奏折:“谋害淑妃腹中龙子一案有了新进展,臣已在折子里写明详情,请陛下御览,圣裁。”
岳煜不置可否,谷东明自发接了折子,摊开在御案上。
垂眼,不动声色的看了折子上所谓的详情,岳煜掀起唇角:“德妃……”
德妃失德,打入冷宫。
八个字,定了豆蔻女子的命。
没了家族倚仗,又失了圣宠,于这吞人的后宫中,最好的结果便是青灯长伴,孤独终老。
运气极佳的,或许哪日能再被圣上记起,恢复荣宠,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便是这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显然也有人不愿看到,抑或是还有其他一些不能为人所知的原因作祟……
德妃成了运气最差的那种。
午后,骄阳当空,清风徐徐。
元清宫,庭中水阁,琴音渺渺。
隔着半透明的纱幔,隐约能看清阁内两道身影的暧昧相偎。
谷东明木着一张马脸,在廊子里来回踱步,踱上几步便扭头往阁内觑上两眼,德妃暴毙虽不是小事,却也不敢此时去扰陛下的兴 致。
“呵!”沈澜清禁不住轻笑,“陛下,谷总管似是有要事要禀。”
“看他做甚……”岳煜不悦地拢臂,紧了紧环在沈澜清腰间的手,“朕在小憩,专心抚琴。”
顺势往后倚了倚,垂眼扫过逐渐滑入衣襟的手,抬眼间曲调一转,更为缠绵,直绕的人心痒难耐。
“知情的明白陛下只是拿臣做冰箱用,抱在怀里取个凉……”漫不经心的语调透着几分慵懒,沈澜清弯着唇角,从容自若地抚着 琴弦,含笑揶揄,“不知情的一准儿以为陛下与臣牵扯不清,袖子断在了一处,说不定那些大儒们已经在咬牙切齿地骂臣奸佞了。”
“且安心,那些大儒尽皆老眼昏花,无从知道这阁中美人便是沈卿。”
“如此甚好……”沈澜清轻笑,“便让他们以为陛下在与新宠幽会,沉迷于美色不可自拔,立志做个昏聩之君好了。”
“胆子真是愈发大了……”用力捏了捏劲瘦的腰身,低头埋在发间嗅了嗅,岳煜贴在沈澜清耳侧笑问,“只是,沈卿怎知朕没有 沉迷于美色?又怎知朕不是在与新宠幽会?”
“新宠……”琴音微乱,沈澜清无声地笑开来,似嘲似讽,“原来如此,臣懂了。”
温润少年低着头,岳煜下巴搁在少年肩上,看不清怀中人的神色,从他的角度只见少年的唇角在不住地扬高。
以为自家爱卿终于懂了自己的心意,岳煜拥着少年兀然前倾。
缠绵的曲调以一声嗡鸣结束,岳煜压着少年伏在琴上,气息微乱:“沈卿懂了?”
“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