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靖王还真是,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啊!
马车内出现了刹那的静谧,好在不管那岳渊真二还是假二,此时又十分恰到好处地二了一下。
岳渊猛地用扇子盖住脸,仰头后靠,哀怨地告饶:“九思,三哥,你们还是饶了我吧!就廉家那二小姐,我可消受不起,娶她还不如娶鹏举来得称心呐!”
“鹏举?”靖王岳灿看向沈澜清,目露疑惑。
沈澜清恭恭敬敬地回:“王爷,鹏举是廉家的嫡长子。”
“你这皮猴儿,还是这般顽皮!”靖王岳灿笑骂着敲了下马车中间的桌子,“不想娶便是不想娶,何苦这么埋汰人家姑娘!”
“三哥,不是我埋汰她,是她真真儿就是个假小子……”
“……”
沿途的马车上,多年未见的岳渊与岳灿在沈澜清面前尽情演示了往昔的亲昵,岳渊会时不时地犯二,岳灿则会带着丝宠溺地斥责上两句。
沈澜清看了一路,既无奈,又忧心。
庐江郡到巴郡,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沈澜清大部分时间都被岳渊拉着与靖王岳灿同乘一车,同乘时,关于沿途的人俗风情,靖王岳灿恰到好处的做了些讲解,暂时抛却心底那些弯弯转转,沈澜清倒也听得津津有味,他甚至曾偶然间闪过些许念头——如果靖王没有不臣之念,倒不失为一良友。
沿着长江北岸,一路往东,途经南郡,岳渊耐不住美人诱惑,拖着沈澜清去逛了次青楼,岳渊看中了青楼里的花魁,花魁却对沈澜清倾了心。
花魁以礼相邀,沈澜清便应邀,独自入闺阁,在岳渊眼皮子底下做了次入幕之宾。
岳渊赌气,自此开始,拒绝和沈澜清一起去物色美人,沈澜清彻底松了口气,乐得清静自在。
之后途中再做停留,他便派了流影、雪影暗中护着,任岳渊自己去逛。
一应消息传回京城,岳煜冷着脸盯了那花魁的名字许久,随后对着耿彦白悠悠地说:“子正,朕本以为沈澜清颇具古君子之风,遂给他与你家侄女指了婚,没想到这君子竟是个伪的,也是个流连花丛的好色之徒。”
“……”依他对沈澜清的了解,沈澜清绝不是好色之徒,不过……耿彦白觑了一眼岳煜的脸色,眼观鼻,鼻观心,语调不见丝毫起伏,“陛下,无数古君子均将在风月场所闻琴吟诗视为风雅之事。”
“文人无论做什么都喜欢遮上风雅那块帕子……”岳煜指尖点了点花魁的名字,“沈澜清还真不愧是沈家出来的,你说朕命人将那花魁赎出来送予沈澜清暖床如何?”
“……”耿彦白眉心微皱,平静的眼底泛起波澜,“陛下,您已经将沈澜清指做臣的侄女婿了……”
“唔。”岳煜动了动眉毛,设想了一番将花魁送予沈澜清的场景,心底无端又生出了厌恶,遂不动声色地卖人情道,“那便不看僧面看佛面吧,总不能委屈了子正的侄女。”
沈澜清啊沈澜清,暂时便宜了你,等你回来……
“阿嚏!”临近巴郡地界,沈澜清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沈义的目光嗖然盯向宽敞的马车,隐露担忧。
马车内,岳渊斜着眼睨向沈澜清,哼哼:“鸣琴姑娘又念叨你了?”
沈澜清蹭了蹭鼻尖,弯着嘴角漫不经心地说:“眼看就到云王府了,有些迫不及待而已。”
“……”岳渊眯眼,扭头看向车外,沈澜清确认,如果没有靖王在那镇着,岳渊怕是要对着他龇龇牙,伸伸爪子的。
即便是缓行慢驰,五日后,沈澜清一行人仍是抵达了云王府。
云王虽在称病,云王嫡次子岳凌却吩咐府中下人做足了礼数,当钦差仪仗行至云王府门前时,云王府中门大开,岳凌着着蟒袍,代替父王做足了主人姿态,岳渊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地摆足了钦差大人的谱。
列毕钦差仪仗,于摆好的香案前传了圣上旨意,赐了圣上恩赏,沈澜清下马,与岳凌重新见礼。
岳凌见过靖王岳灿及沈澜清后,朗笑着拍了拍岳渊的肩膀:“大哥,真是抱歉,因为不知你何时才会回来,你幼时的院子暂且被弟弟占了。”
“无妨,母妃的宣武堂都换了秋侧妃做主,本世子区区一处院子算得了什么。”
“呵!大哥,你入京第二年,父王便将母妃扶为正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