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次,再无接触。
但厉怀礼肯定这就是厉琰精心策划的阴谋,从两年前就开始的阴谋,耐心等待足足两年才决定收网。
厉琰是他儿子,如果出息,他也欣慰。
可死的人恰恰是跟厉家有过合作往来的红帮老大!
警方还顺藤摸瓜,连带长京市整条黑色利益链受到波及。
厉怀礼赤手空拳打拼至如今的地位,自然不可能干干净净,虽说脱身及时,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这时候,傅震生也在长京市出现了,跟厉琰接触。现在又出现枪械走私的事,厉怀礼不由得怀疑厉琰。
对方在香江待得越久,令人监视时,传来的消息越是普通寻常,他反而越怀疑。
这整件事里头,当真没有厉琰的手笔?
厉太太嘲讽:“你疯了吧,报警后,公司还能开下去?传出去,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干什么犯法的事,还有谁跟我们合作!”
厉琰轻声说道:“不然呢?把人杀了,把尸体埋了,然后啃下走私的乱账,还背上杀人罪?没犯法的话,只要配合警方调查不就没事?”
厉太太语噎,她在公司工作多年,也知道有些东西经不起查。
厉琰:“您十万火急喊我回来,就是想问我怎么处理?”
厉怀礼答非所问:“你在香江待的时间太久,京城那边一直催促。你再不回来,我也不好交代。”
闻言,厉琰沉默片刻,开口,声音更轻了。
“没事的话,我先回房。”
厉怀礼:“眼下的事情不是儿戏,你舅家到长京市了吧。如果能请动他开口说一两句——”
砰!
厉琰突然开枪。子弹落在身旁的抱枕上,抱枕炸开,棉絮爆出来沾到昂贵的西服和鞋子上。
厉太太尖叫:“啊——疯子!!”
厉怀礼浑身僵硬,额头渗着冷汗,瞪着不知何时转向自己的枪口:“厉琰——你想弑父不成?!”
两侧的保镖显然也没预料到这一幕,呆滞半晌,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刺激厉琰,就怕老板被错手杀了。
厉琰把枪放回原位,顺道卸了里头的子弹。
“抱歉,没注意。”他松了口气,却听不出半点紧张和愧疚感:“还好没打中人。”
厉琰抬头,直视厉怀礼,眼睛黑白分明,眸光阴冷狠戾,完全不掩饰其凶唳兽性。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我上去休息了,下回再出现这种事情,还是在电话里说清吧。不然,白跑一趟很费时间。”
说到底,厉琰就是生气了。
因为地点相同的巧合,厉怀礼做贼心虚以及对傅家的忌惮恐惧,于是突然猜忌厉琰,不容拒绝地将他叫回来。
结果只为了试探,凭此来打消这小小的怀疑。
仅此小事,却坏了厉琰的疗养计划。
难怪他会生气。
厉琰握着佛珠,默背佛经,倒也觉得自己脾气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