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送两人离开，中原中也先去车库开车，她将公寓外的事情简短地向尾崎红叶汇报了一下。

对方只是温柔地伸手放上她的发顶，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并非是对于她的话语的回应，也没有半点铺垫，只是突兀又直接地说出了口——

“我对于森首领手下的港口mafia很满意。”

知子歪了歪头，看着她，弯着眼眸笑，从头到尾，表情都没有半分破绽。

“——没关系的，红叶姐姐想要对森先生说什么，我都觉得没关系的。”

这次所谓的「放假」，不过是森鸥外对于她的试探罢了。

尾崎红叶微微抿了抿唇，刘海半遮住的眼眸里，眸光十分冷静，漂亮妩媚的眉眼在谈及正事时，露出凛冽的气势，“知子叫我「姐姐」，这一点我很明了，不过，我在此之前，就已经是「干部」了。”

她的手朝下落，贴着少女的脸颊，轻轻地摩挲两下，“在咒术界这边怎么做都好，甚至我觉得，也许知子永远是高专的老师会更好，是不是很奇怪？”

知子轻轻笑出声来，“红叶姐姐，一点都不奇怪——”

“可是，红叶姐姐也知道的吧？我们这样的人，是永远没有办法离开黑暗的，里世界才是永远的归宿。”

“所谓感情、所谓亲人，一切都是可以放上天秤的筹码——只不过是孰轻孰重而已。”

“已经踏进了棋盘，每一次选择都是在天秤两边加砝码，只不过森先生做的是对组织的最优解，我需要的是对自己的最优解。”

“我很喜欢红叶姐姐。”

少女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掌，“现在，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当另一边筹码更重的时候，她会选择抛掉称呼为「姐姐」的这一边，当然，尾崎红叶也同样可以抛掉她。

没有必要对于这一点感到纠结、挣扎、痛苦。

因为这世界上，永远不会背弃她、不会和她站在相反面的人，是「哥哥」。

同为双生的哥哥。

她也只能对哥哥做到这一点，所以她不会对别人有同样的要求。

「人心」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知子并不认为自己清晰地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会不带偏见的接触、会辨别善意的和恶意的、也会亲近善意的。

但是她永远不会去「相信」。

她可以在意、可以保护一些人，同样也可以利用这些人，只是单看需要多大的价值去撬开利用对方的阀门而已。

唯一能够无条件信任的，是「哥哥」。

尾崎红叶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她，玫红色眼眸温柔地弯了起来。

“知子果然是很适合做mafia的人。”

送走两人，知子敲响了楼上公寓的门。

夏油杰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来给她开门，狐狸似的眼眸微勾，湿漉漉的黑发随意散开，还在朝下滴落水珠，一小络贴在鬓角，黑与白之中勾勒出一股难言的色/气，像是在刻意勾引一样。

他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轻轻笑出声。

“还以为知子今天不会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