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好医师。”它说,“我俩可都是变革者呢。瞧瞧他们是怎么折腾我的。我亲爱的母亲对我干的好事。他们不过尝了万分之一的甜头,就愿意为它做任何事。你还指望住在这城里的人做什么呢?”
“我们已碰到很多有意向的人。”
“一些贪图新鲜的人。”妥巴讥笑道,“你还把他们都害死了。千万年来,这都市里没出现过比你更致命的疾病。”
姬寻对它的话置若罔闻。
“不管怎样,”妥巴继续说,“这对我们的计划是有益的。你让他们产生离开的想法,让他们在问答时要么撒谎,要么就只能大逆不道。然后那玩意儿——”
它指了指天花板,继续叽叽咕咕地笑。
“——那玩意儿落下来。”它说,”再拿高压水枪把地板喷干净。你们管这叫做重置。再见了,旧伦拉。再见了,旧亚比。还有可怜的维,我记着单是他一个就被你杀了三百多次……”
“他有更多倾向性。”姬寻回答。
“是啊,是啊。”妥巴好似赞叹地说,“每一个他,每次都被你欺骗。你一点也不觉得歉意?好医师,你这在圣城里夜游的魔鬼,你这不得好死的下贱畜生。你走到哪儿就死到哪儿。甚至于一个人死了,你也不放过他们。他们刚被重做,你就潜进他们的前厅盗窃婴儿。你也只有那个时候能得手了。就像你说的——婴儿是能通过检定的额外质量,它们也没有逃亡或泄密的意识。你把他们往外头乱撒,这叫什么来着?那个飘在海上的玩意儿。对,我想那个词是漂流瓶。你这令人作呕的屠夫,以为这样能把帮手引来。可是我们现在如何?毫无进展。好医师,总有一天我会在你的骨灰上狠狠撒尿。”
它冷冷地把空杯子扔出窗户。随着它盛怒的喘气,菌毯在木质地板上蔓延。一股恶臭很快弥扬起来。
姬寻平淡地拉开抽屉。他从那狭小空间里拿出一管试剂,倾倒在黑菌蔓生的地方。妥巴发出恼怒的尖叫。地上的菌毯被酸性腐蚀了,只剩下冒着白烟的残渣。
“耐心。”姬寻说。他的声音变得和失忆时一样稳定平静。紧接着他把试管也丢出窗户,自顾自地坐在桌前沉吟着。妥巴恶毒地注视着它这位冷血搭档,但它没采取任何行动。
“我希望你在想些对我们有用的事。”它低语道,“不然,也许哪天你会发现自己睡过了午夜。等你走进前厅时天花板会掉下来,你也会和其他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一样,被高压水枪冲得干干净净。那对其他人可不是件大好事?或者,我给你安排个别的死法。你可以在逃亡途中被抓住,进伦理之家做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你的理解有误。”姬寻回答道,“那不是伦理之家运作的原理。但我的确在考虑一件和我们息息相关的事。”
“逃亡路线?”
“因果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