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教授注意到沈未意怀里的人,戴着眼镜,眯着眼看向沈未意,问道:“这位是?”
“叔叔您好,这是我太太。结婚太急,没有时间通知您。”
徐教授一听沈未意结婚了,立马笑了起来,可等他看到顾典,笑容又立马停滞在脸上,连沈未意都发觉了。
徐教授抬起手,指向顾典,“这,这不是顾典么?”
顾典坐在沈未意一旁又缩了缩,脸上的尴尬无处可藏。
沈未意从徐教授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一颤,低头看了一眼顾典,只见她尴尬得朝自己眨眨眼,嘴角平平,假笑着。
“哦,想不到,叔叔您认识我太太?”沈未意说完,又看了一眼顾典,眼神凌厉却不失温柔,倒像是恶作剧一般。
徐教授摇摇头,笑着直言:“想不到啊,想不到,当初我可是看着你和陆言呢,以为你和陆言最后能在一起……你和陆言可让我操了少心啊!”
陆言在一旁听着,默默不说话,只能附和式的点着头。
顾典实在是坐不住了,怕徐教授又说出什么当年追陆言时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客套的笑笑朝徐教授说道:“当初,太不懂事,一厢情愿,给徐教授和陆师兄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
徐教授听顾典这么说,摇着头笑着,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陆言,又望向了顾典:“你也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出来。兜兜转转没想到你和未意在一起,还结婚了,我也是为你高兴啊!”
顾典一听,心中仿佛有道暖流划过,她这才松了口气,身体放松起来,笑着冲徐教授说道:“谢谢您,徐教授,听您这么说,我非常惭愧。”
沈未意松了揽住顾典的胳膊,也笑着和徐教授说道:“叔叔,谢谢您。”,话毕,他低头看向顾典,顾典也抬眸一笑,两人默契十足。
徐教授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陆言,摇了摇头。
这时,家里的佣人出来说,可以吃饭了。徐教授招呼着大家一起进餐厅用餐。大家都落座后,便闲聊起来。
徐教授停下筷子,看着顾典问道:“你和未意,是怎么认识的?”
顾典也连忙放下碗筷,恭敬得回着:“我,我毕业之后去支教,然后就认识了。”话毕,顾典还肯定地点点头。
“你毕业也有三年多了,现在愿意去支教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啊!当初你是怎么想到要去做老师的呢?我听陆言说,你的专业不是财务么?”
徐教授越听越起劲,又继续问道。
“这个,我,当时,我家里出了事,我爸妈都不在了,一个人无牵无挂,想着去做老师也挺好的。”
顾典说着,回忆起当时爸爸跳楼,妈妈葬身火海的那一幕幕,她无法目睹,更无法倾诉,她不能将她难以启齿的痛苦一点一滴都告诉当时的陶安安和陆言,她的选择,只有远走他乡。
话毕,顾典的身体开始忍不住颤了起来,沈未意觉察她的不安,桌子下的一只手一直紧紧握住。
以前的顾典无法想起,更别说谈及,可是现在,她竟然能大方说出来,她想,也许是沈未意给她的力量。
陆言听到顾典的一席话,脸色十分难看,三年前他对顾典一无所知,可是阴阴当他终于想要靠近她时,当他终于准备好,在拍毕业照的那天,用自己准备好久的戒指和她送的相机拍一张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照片时,顾典,却忽然消失不见了……
他本来都打算好,无论家里如何反对,他本想,一毕业就结婚的……
陆言眼眸渐渐暗淡,却无法克制自己想要问个清楚阴白的心,他不满上次顾典的潦草敷衍式的回答。他抬眼一看,问着对面的顾典:“拍毕业照那天,你究竟在哪儿?”
顾典看了一眼对坐在对面的陆言,他的眸子里阴郁而克制,让顾典难受万分,她想起他上次也问过自己,想到这次大家都面对面坐着,实在无法敷衍塞责,便只好说了实话:“那天,我爸跳楼自杀了,是他的忌日。”
顾典话毕,觉得浑身束缚着她的枷锁终于松开,她得以呼吸着这片自由空气。
听到这个回答,陆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的眼前一片黑,他们终于还是错过了啊,可是自己阴阴那么爱她,就那样允许满身伤痕的她逃离,错过了自己。
陆言无法开口,只能就这样看着她。徐教授见气氛有些尴尬,便阻断了大家的话题,刚好佣人上了一道新菜,招呼着大家吃起来。
沈未意轻轻拍怕顾典的手背,夹了一口菜送到了她的碗里,顾典抬头看了一眼碗里的菜,微微朝他苦笑着。
陆言坐不住,就找个借口想要脱离这让他无比折磨的处境。
“叔叔,我想起来我医院还有事,暂时先走了,改天有空再来看您。”陆言说完便匆匆起身,临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顾典,然后只剩了个孤单的背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