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一哑,不敢作声。
杨厚忠苦笑,摇摇头,“我不怪你们,这种情况下,谁都要为自己考虑,也罢,你去通知二爷、五爷他们来,商量一下。”
侍从也是跟随杨厚忠多年的老人了,仗着自己为杨家卖命多年,也就不怕有些话能说不能说:“大爷,现在看起来也就是徐州那边是最合适的,要走还得要早走,小的们观察过,从半月前,几乎每天登船的人越来越多,原来卯时甚少有人行船,现在卯时码头上也一样人声鼎沸。”
“哦?”杨厚忠有些惊讶,汴梁城是不夜禁的,但是像这种大规模的夜间行船,尤其是船队出城,那检查也是相当严格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到过所。
“卫军那边都被买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和人,都是选择寅时和卯时上船,趁着天未亮就出城,直接下徐州,或者走宋城那边到通桥。听说那通桥重新复建为宿州了,历来繁华,交通方便,距离徐州也不远,南边也可以走运河入淮水,所以许多商人都选择去宿州。”
“不是说寿州去的人最多么?”杨厚忠有些惊讶。
老七来信都说可以选择把家人安排在徐州或者寿州,没听说这宿州。
寿州最繁华,物产丰富,商贸发达,既是淮右镇驻地,又是徐州大总管府的水军总部驻地,原本是最合适的定居地,只不过地处淮南,气候湿热,家里人未必喜欢。
徐州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坚城雄踞,老七也说徐州城落入他们手中,世间再无人能攻破彭城,口气之大,让人无语,但是其流露出来的信心却是让人振奋。
老七也在信中说徐州虽未经战乱,但是前几年被时酆也给折腾得够呛,繁华远不及寿州,物价也贵,加上城里北地来的流民甚多,治安也不及寿州甚远。
当然假以时日,这些情况都会好转,毕竟这里才是郡王府和大总管府驻跸所在。
“寿州当然好,但是那里淮右商人早就成了气候,要去刨食儿恐怕没有点儿家当不行,徐州那边还有些乱,而且没点儿关系的人过去又怕吃亏,这宿州听说是新近复建,通桥也是运河上有数的商埠码头,所以机会多,大家都愿意去。”
杨家虽然是汴梁城里的大族,但是这么几十年下来,开枝散叶的,也早就成了数百人的大家族,光靠在朝中和军中为官那点儿收入自然无法养活。
就算是在乡下还有地租,也一样难以维系这么一大家族人的生计,所以经商也是必须的。
汴梁城中三处布庄、两处药铺,还有一处典当和两处铁匠铺,都是杨家的生意,现在都得要考虑往哪里搬的问题。
“吾知道了。”杨厚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