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率领的武宁右军不应该只是一个次要的参与者,而完全可以变成主角,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淮右左军和武宁左军更有优势。
很简单,当大家,嗯,也包括平卢军在内都认为北门更多的是一个吸引兵力的次要角色时,武宁右军突然实施突破成功,那恐怕就会让平卢军没有任何准备和应对措施,起码也能打平卢军一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在和重型车弩和投石车的操作手们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之后,俞明真的这份心思就更热切了,信心也更足了。
“大人,某以为咱们可以变成一个意外之喜呢。”郎坤鹰隼般的目光一直在城墙上逡巡,“王守忠他们判断形势还是相当准确的,已经观察出咱们北门这边恐怕是佯攻,或者说是次要面,有意识的在削减防御兵力了。”
“哦?这么快?”俞明真接过部下递过来的千里镜,讶然道:“这帮平卢军还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
“大人,千万别小看这帮平卢军,王守忠虽说胆魄不足,但是在练兵上却也是花足了心思,岂不闻平卢诸州所有钱银基本上都用来养兵了,正因为如此也引来了诸州官吏的不少攻讦,认为养军耗费过甚,却又不能开疆拓土,徒费钱银,所以王守忠才会在淮右进军徐州时突下海州。”
郎坤和俞明真有些姻亲关系,这在当时组建武宁右军时也有人质疑过,但是考虑到需要尽快将武宁右军组建起来,并形成战斗力,加之郎坤和俞明真也只是姻亲关系,所以江烽还是让二人来组建武宁右军了。
也正因为有这层姻亲关系,虽然二人之前一个属于感化军,一个属于泰宁军,但郎坤作为副兵马使与俞明真相处甚是融洽,很多话郎坤也能敞开来和俞明真一说。
“唔,王守忠本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但这一次他却打错了主意,海州乃是徐州命脉所在,他取了海州,岂不是要断我们徐州的生计?郡公岂能容忍?这样也好,算是给了我们淮右一个最好的理由。”俞明真微微笑道:“他也过高的估计了平卢军的实力,以为以逸待劳,据城坚守打持久战就可以让我们锐气丧失而退,他想的太天真了。”
“倒也不能完全说王守忠愚笨,之前我在未见识过道藏材官所所制作出的这些器械装备之前,心里也还是有些忐忑的,琢磨着这样出击,只怕打下青州,我们也会损失巨大,甚至可能为其他敌人所乘,但见识了这些大家伙之后,我才明白郡公这是胸有成竹。”
郎坤笑得很开心,“平卢军观察力倒是好,不过他们若是真的以为我们这北门攻势会是花架子,那么我们不妨来一场假戏真做,我们也有这个实力假戏真做,大人意下如何?”
俞明真也是颇为意动。
在当初商议攻城事宜时,关于攻打北门的定位问题上就有分歧和争议,大多数人都还是倾向于将北门作为佯攻方向,同时将武宁右军六个军中的两个军用作总预备队。
不过在这一点上,江烽还是给武宁右军留了口子,表示在北门攻势上虽然是佯攻,但是也要打出真打的样子来,迫使平卢军不能轻易将兵力抽调到东门和南门去,所以在分寸上的拿捏还要靠俞明真来掌握。
现在平卢军已经觉察到了北门攻势可能是佯攻,所以进行了调整,毕竟从投石车和重型弩车的数量上就能看得出来,明显少于和北门相似的南门,在兵力布置上也明显少于南门,这些都瞒不过这些沙场宿将。
“可总预备队……”俞明真略作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