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自己,却又能如何?
常昆甚至有些悲哀的发现,自己似乎也对这种局面有些视若无睹了,或者是觉得这是一种无可扭转的趋势,所以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问题是当沙陀人真的入主中原了,会变成什么样?
大梁十二州一府之地,现在河北的怀州和西面大门陕州已经丢了,最重要的河南府大河以北诸县也丢了,济州却被朱茂这个突如其来的外来户给占了,大梁居然没有精力去收复,现在的大梁只剩下九州以及一个残缺不全的河南府,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还是士气低落,信心丢了,人心也不稳了,而失去了人心和信心,大梁军还能扛得住么?尤其是那些仍然沉迷于大梁昔日荣光,仍然还在为自家利益争夺不休的诸大军头阀族们,他们还有这个勇气和欲望为大梁一战么?
常昆很怀疑。
沙陀人频繁派出使者联络南阳、淮右和蔡州,契丹人却在不断勾搭河朔三镇,这一切都隐隐预示着中原的局面会迎来大变。
丢下一块碎银,常昆意态萧索的离开,他此时再没有酒兴,也不知道这瑶光酒还能喝多久?
从内心来说,常昆是真心希望大梁能扛住,他也希望淮右能给大梁以支持和帮助,但是在和江烽的书信往来中他也清楚,淮右不太可能为了大梁的利益而不顾淮右自己的利益。
从一个角度来说,淮右愿意帮助和支持大梁,因为那不符合淮右的利益,但那是有限的,归根结底要靠大梁,当大梁丧失了靠自己力量扛住河东的时候,淮右绝不会去为大梁而冒险。
他甚至怀疑,当确定了大梁无力抗御沙陀人兵锋时,淮右会不会像南阳和蔡州这些藩阀一样先下手为强?
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放任不管,沙陀人占领河南府和汴州这些中原腹地,必将对屹立江淮的淮右产生极大威胁,所以要防患于未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抢先夺取战略要地,防止局面恶化危及到自身。
只是这种局面对于像常昆这种生于大梁却又和淮右关系莫逆的人来说,却会陷入一种无言的难堪和痛楚中。
……
就在常昆纠结不堪时,江烽却站立于较场中搭起高台上,慷慨激扬的向着台下的一干学员们训话。
不是政务学堂,而是武备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