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烽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
在当下的局势下,恐怕也无人会来指责自己,甚至可以说自己这种提前预设了政事堂和枢密堂的做法反而会让部下们一个个欢呼雀跃,因为他们会认为自己下一步已经预定了要从朝廷讨得一个郡王或者甚至就是王爵的身份了。
从龙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难得的机遇,一个没有追求的主君很容易让部下丧失斗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淮北之所以沦落为四分五裂,时酆之所以众叛亲离,很大程度上就是他无法给姚承泰、尚云溪以及俞明真、卢启明他们一个奋斗的目标,你当主君的一天都只知道沉迷酒色,安于现状,你怎么能让当属下的不起异心,不另寻他途?
这种情况在大梁一样存在,朱允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如何维系内部平衡,确保自己权力,这样的藩阀面对保持着咄咄逼人攻势的河东大晋,能不能一直维系,真的很难说。
相反,像蔡州袁氏,南阳刘氏,甚至山南西道杨氏,都保持着一种积极进取的势头,正是因为部属们看得到跟随主君有希望有奔头,他们才会爆发出热情,才愿意奉献自己的才华和力量。
一个没有追求目标的政权,一个满足现状的政权,在这个乱世中,是绝对没有前途没有出路的,只会沦为别人的猎物。
江烽很清楚淮右的扩张步伐虽然显得有些仓促凌乱了一些,但是如此机遇之下,如果不抓住,那么日后懊悔的肯定是自己,看看蔡州袁氏都知道自己进军徐州之后宁肯冒着内乱的风险都要来阻止自己,这也反证了淮右进军徐州的及时性和必要性。
敌人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肯定是自己最该做的事情。
……
“老大,就这么地了?”顾从虎心有不甘的吧嗒了一下嘴,瞅了一眼旁边光着膀子的麻脸汉子,“大彪,你觉得呢?”
“老大,淮右对咱们是不是太狠了一些?我们都说了,走脱那些士卒我们可以马上招募回来,这没粮食,人呆不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为啥这个鸟衙推就这么不讲情面?”麻脸汉子骂骂咧咧的道:“惹火了老子,老子就不降了。”
“放屁!”洪葵脸色一沉,厉声道:“日后再要说这种话,你就别干了,想干啥干啥去!”
“老大!”麻脸汉子没想到碰了这么大一个钉子,旁边的一个瘦削青年却是抿嘴轻笑,显然是很乐意见到他吃瘪,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麻脸汉子才不无委屈的道:“某这也是说的实话嘛,如果要按他的点验标准来,咱们这才两千人不到,连一个军都凑不齐,弄不好就得要和其他混编,咱们几兄弟连混个营指挥使都要看别人眼色了,这也忒不公平了。”
狠狠的勒了勒腰间的甲带,洪葵已无复有当日的道士打扮,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简单朴素但是却披甲带刀的武将装束,这已经是这几年来很少见情形了。
抿了抿嘴,洪葵目光却是异常的冷静,“大彪,你就只看到眼前这点儿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