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在这一段城墙上的千名士兵一下子就被卷了进去,而沾着就然,燃就要燃尽的这种特质,使得所有纳入火圈中的感化军几乎都丧失了逃生机会。
即便是蕲县城墙上早就备有灭火的水缸、土袋,但是在这么短时间内要想马上起效,显然不可能,而且哪怕是真的救了下来,像这种烧伤,也基本上宣布了士卒们的死亡。
姚承泰如中雷击,睚眦欲裂。
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火光,整个城墙方圆三十丈内几乎都笼罩在了火焰中,间或有一两处尚未燃到的所在,士卒们狼奔豕突,惨叫连连,眼见得实在避不过火势了,索性就调下城墙,求个幸运。
淮右军这一招太凶悍歹毒了,这种触之即燃的玩意儿简直就是吞噬人命的阎王爷,哪怕只是烧伤,这种天气,几无幸存之理。
好在这种火势一旦燃起来,也不像先前那术法植物一般还会选择敌人,哪怕是淮右军也无法借助这个混乱局面来实施突破。
城内城外,都看到这一片火焰冲天,烟雾缭绕,城内寻常百姓更是人心惶惶,皆认为这城是难以守住了。
姚承泰也同样如此看。
他意识到之前自己还是有些过低的估计了之前淮右军的真实实力,尤其是淮右军层出不穷的术法道具和器械武器,严重的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在这种攻防环境相对固定的范围内,防守方没有太多的回旋余地,敌人可以将他们这种远程集中打击武器的威力发挥到极致,而防守方无法通过躲避或者机动来减轻杀伤威胁。
敌人凶猛的攻势迫使己方不断将大量兵卒压上来,而一旦压上城墙,敌人又可以利用他们的术法道具器械优势,给己方带来巨大杀伤,而如果己方采取隐藏、回避等方式来逃脱这些器械的攻击,又极易给虎视眈眈的淮右步军以突破的机会。
这几乎成了一道无解的难题。
之前姚承泰还认为自己可以轻松守住三日然后从容而退,但现在,他已经毫无信心,他只希望自己能熬到今晚。
他很清楚,现在他没有退路,北面的进攻依然激烈,这个时候只要稍稍露出要撤退的意图,恐怕就会引发一场难以扭转的大溃败,所有人都无法逃脱。
伴随着城墙上的火焰渐渐熄灭,淮右军的第二轮攻势再度展开,这一次是以李桐的左五军为主力,在遭受了几轮连续打击之后,感化军的士气明显遭到了很大挫伤,而左五军作为新生力量投入到攻城战中,也算是一次啃硬骨头的考验。
淮右军上下都很清楚君上的观点,一支军队的地位要用自己在硬战苦战血战中来证明,李桐很清楚左五军成军虽早,但是却没有经历过几场像样的战事,这一次将士证明和锻炼自身的极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