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通呆呆的注视着尚云溪板结的面孔,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剥夺自己的领军权?陡然间反应过来,时通叫嚷起来:“尚帅,牙军乃是节度使大人交给某的,你无权剥夺……”
“无权?现在你打算让所有牙军都陪着你去死?”尚云溪阴冷的声音犹如从山谷冰缝中钻出来:“一万大军,一夜之间就被你折腾得只剩下三千人,你说节度使大人知晓了,会怎么对你?”
打了个寒噤,时通呐呐无语,想要辩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万人啊,一夜之间化为无数个京观,如果自己堂兄知道,会不会把自己给生撕了?
现在交给尚云溪,自己是不是可以脱责?
没等他想明白,尚云溪已经不耐烦的一挥手,立即上来两名亲卫夹住了时通,虽然以时通的武道水准,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两名亲卫,但他却像是被抽了骨头一般,软耷耷的跟随着两名亲卫离开了大帐。
大帐内的气氛凝滞,哪怕是尚云溪有心想要振作军心,都知道这个时候是在难以让人信服。
尚未接战,便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哪怕尚云溪也一直没有真正认为牙军能充当进攻主力,但是这毕竟是七八千士卒啊,哪怕是用作辅助力量,那也能起点儿作用,但现在就这么一下子崩了,而且连带着对整个军心士气的破坏打击,更是难以计算。
“庸道,裕志,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深呼吸了一口气,尚云溪才搓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沉声道。
站在下首的文臣和一员身材高大的武将都默然无语,这种情形下他们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牙军的崩溃不仅是损失了一万兵力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对整个大军军心士气的打击,这才是致命的,起码几日内都难以让大军军心士气恢复到昨天之前,而军心士气没有恢复就要发动进攻,很难取得让人满意的效果,甚至会带来更糟糕的后果。
“大帅,您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古庸道和赵煜交换了一下眼色,叹了一口气道。
“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尚云溪神色不变,似乎早就料到自己这个首席智囊会有意外言语出来。
“真话就是,符离城恐怕我们拿不下了,或者说拿下,也是得不偿失。”古庸道也不客气,“假话就是,也许这是一个投效淮右的契机。”
“哦?庸道,你这话可真有些让人意外啊。”尚云溪略微色变。
“大帅,就从昨晚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淮右军在术法一道运用于打仗上已经远远超出了其他诸藩,我们攻城的话,也许会有更大意外发生,甚至超出我们的想象。”古庸道平静的道:“对于大帅来说,时家没有了无所谓,但是我们得有自己的基本军队,纵观江烽的做法,看似他麾下各系人马并存,但实际上他对人心的笼络上很是得力,您觉得我们投效淮右,有前途么?”
“我不会投降淮右。”尚云溪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庸道,江烽的手法很老到,看似没有削权,无论是寿州系还是庐州那边,都很大度的放手给权,但实际上他是把中下层军官的心都给收买走了,他用检地之策来收买军心,用学堂培训入仕来笼络庶族寒门士子之心,这就没我们这些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