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考虑一下如何来回答。
作为南邻,濠州对徐泗那边的情况自然也有所了解,尤其是在蚁贼肆虐淮北时,濠州也是心惊胆战,深怕蚁贼被淮北军赶过淮水来,细作斥候也没少派往北边。
略作沉吟之后,杨勋本欲开口,却看到自己身畔跃跃欲试的长子,心中一动,“大郎,不如你来替为父回答君上这个问题。君上,可否?”
杨勋有二子,均是嫡出,当初杨勋本欲在骑墙观察一下,或者想等到局面明朗时才表明态度,就是在长子杨固和次子杨鲁的强烈建议下才提前向江烽递交了降表。
拿杨固的话来说,淮右坐大之势已不可挡,江烽雄才伟略,必成大器,此时不投,盖等何时?
虽然将这个问题交给自己长子来回答有些不合礼仪,但杨勋却知道江烽恐怕并不介意如此。
自己年事已高,精力也已经有些不济,尤其是在经历了李昪伐杨,淮右东进这一场大事之后,殚精竭虑的杨勋真的觉得自己老了,亦有想要将自己两个儿子推上前台的想法。
而且两个嫡子都对江烽极为看好,言语间也是十分敬服,如若江烽亲自主导淮右北伐徐州,正好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他相信江烽也看得出来,所以才冒昧行此举。
“有何不可?久闻勋公有二子皆为人中龙凤,某正好可闻濠州翘楚人物的想法啊。”江烽大笑道。
杨勋也忍不住苦笑,自己这个长子倒也当得起人中龙凤,但次子却真的是不好说。
“君上当谋徐泗!”听得江烽发话,站在父亲身旁的男子抱拳一礼:“徐泗乃王霸之基,更甚于寿庐!”
“哦?”江烽上下打量着这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论模样倒也只是寻常,但这番话却是气势不凡,“愿闻其详。”
“若是君上只想为淮南霸主,有寿庐在手,足矣;但若是君上欲待图谋中原,徐州不可不得!”男子言简意赅,直抒己见。
“嗯,那大郎以为某当如何取徐泗呢?”江烽含笑问道。
“此乃君上行军司马之责,某不敢妄言。”男子眼眶深凹,眉峰浓黑,甚是灵动机敏,“不过,某以为君上要取徐州,须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符离,否则必至战局绵延。”
“哦?”江烽心念急转,没想到这濠州中亦有人杰,居然能看出取符离的重要性,“大郎何以如此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