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大哥现在身体不好,我看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来过问族中的事情了,这一次让我们出来,还指望霍丘的局面经过这几个月看能不能恢复一些,但是我们一路行来,你我看到的这一切,有好转的迹象么?如果没有外部力量的介入,只怕十年八年都别想恢复到原来的模样,甚至连原来一半都不可能!”二爷呼吸急促起来,“我们该怎么办?梅田两家还能守着寿春商埠和淮水水道苟活,我们郑家怎么办?”
郑家的根基在霍丘,虽然寿州三大姓都居住于寿春,但是郑家是最后迁入寿春的,前后也不过十来年光景。
而之前郑家一直是以霍丘为根基所在的,郑家在霍丘拥有良田数万亩,也是霍丘乃至寿春最大的粮商之一。
安丰虽然也是著名粮仓,梅田两家在安丰也有大量土地,但是安丰更多的还是中小地主士绅们为主控制着土地,不像霍丘是郑家一家独大,而在寿春城里的粮食生意也是郑家坐头把交椅,可现在霍丘和安丰都成了一片白地,连种田的泥腿子们都找不到了,这不是意味着无粮可卖,那郑家还能干什么,还怎么和梅田两家竞争?
五郎也被二爷的话给问住了,郑家的主要生意就是在粮食上,现在根基已失,纵然在寿春城里还有些积蓄,但是那又能济得了什么?坐吃山空,要不了几年,郑家就要轰然倒地了。
见对方脸上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二爷一咬牙:“五郎,所以我打算去一趟浍州!”
“去浍州?!”五郎有些懵懂,还没有明白过来二哥话语中的意思,直到抬起目光看到二哥眼中闪动着的阴狠光芒,他才反应过来:“二哥,这如何使得?无论是淮北还是淮南,都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无论哪家大军压来,我们郑家便要成为齑粉!”
“哼,淮北淮南?!淮北还有这个心思来过问寿州的事情么?田家一直抱淮北大腿,可时家现在元气大伤,撑不撑得过去还两说呢。淮南自顾不暇,徐知诰只是徐温义子,却凌驾于徐知询和徐知训两个徐温亲子之上,而吴国大权虽然被徐知诰掌握,但杨氏根基不浅,一旦双方反目,哪里还有精力来过问寿州?”
二爷眼睛里闪动着灼灼精光,“浍州军实力不弱,能击退蚁贼,而且我听闻南阳和蔡州本来都有吞并光州之意,却被那江烽以二桃杀三士之谋将光州置于蔡州、南阳和长安之间,让三方都僵持不下,不得不交与他,这等手腕委实让人佩服,若是此子真是人杰,这寿州也许托庇与他,也胜过现在被梅田两家把持!”
“这,这……”五郎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出门之时他就猜到了自己这位二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宠妾和爱子皆命丧于蚁贼手中,而他又一直认为最大的责任该梅田两家来承担,甚至也对支持梅田两家的淮北淮南极为仇视,只是这浍州江烽有此能耐能掌管寿州么?
第八十九章 练兵
杨堪一直对江烽提出的军队几个训练要义极为感兴趣。
像军队操习之法对于像他这种将门世家出身的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一支军队如何养成,杨堪也有他自己的训练之法,但是江烽提出的几个建议还是让杨堪忍不住意动了。
像队列操练之法,自秦汉以来便讲求阵型操练,但是没想到江烽却提出了要以队列和动作整齐划一为标准,以这种标准规范来约束士兵行为,以此来让士兵更具有纪律性。
无论是谁都很清楚,一支军队最重要的就是军纪,一支军队的战斗力最重要体现就是通过军纪来体现的,击鼓而进,鸣金则退,就是讲的这最基本的军纪军规。
但如何来强化军纪却是一件最麻烦最困难的事情,像寻常士兵,举刀负盾,持枪舞戈,这种单兵战术,易学难精,但起码占了一个易学,只要在军官的拳脚和皮鞭之下,农夫都能很快熟悉,也就是程度不同而已,但是要让这些农夫们形成严格的军纪,击鼓而进,哪怕前面刀山火海也要前进,鸣金则退,哪怕前方遍地黄金珠玉,也一样要撤退,要做到这一点,对于农夫们来说就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