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自己不会被烧死而有恃无恐吗?真是可怕的心计呢,凪。”

绀野凪听着对方用了一种略带无辜的纯良语调,心里只觉得好笑,胸膛隐隐微微振动起来,她现在总算是知晓那些人看着她时的感觉了,这种她一向以来惯用的伎俩,在被反施于自己身上时,她并未感到生气,也不会恐惧。

她只觉得一阵翻腾似的厌恶似乎要搅动着自己的胃部,太阳穴隐隐有些微疼,却习惯性地弯了弯唇角用以掩饰那尖锐的痛楚。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吐出来的依旧是平淡无波的语调。

“我只是有些好奇。”少女移开了目光,她伸出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扑闪着翅膀的蝴蝶落于那羊脂玉雕琢般的指尖,漂亮的荧蓝色的翅膀,细细碎碎的银磷粉散落于雾气中,“明知道他对你做的一切,为什么仍旧如此珍重地将那段记忆收藏。”

少女低垂着眼用手指轻轻拨弄蝴蝶的翅膀,幼小的蝴蝶用细嫩的爪子牢牢地抓着她的手指。

“那么,为什么你要烧掉呢?”

绀野凪的眼瞳平静无波,她紧紧地盯着少女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

习惯性的伪装,习惯性的策划一切,习惯性地故作遗忘,不知何时那就成了另一种真实。当绀野凪清晰地意识到时,她已经完完全全接纳了那种真实,变得连自己都无法准确定义了。

“啊啦,你是在问我吗,凪?”少女蓦然笑了起来,她笑得眉眼都弯成了优雅的新月状,手指却轻巧地握住了蝴蝶的翅膀,一点点地收紧,直到从指间缝隙掉落几片细碎的残翅。

“你是在问你自己吗,凪?”

“不是。”

绀野凪面无表情地继续盯着她:“你不是我。”

“你并不是幻觉,你也不是我。”她继续平静地叙述着,“而我并没有给你分享自己想法的打算。”

少女依旧噙着一抹微笑注视着她,她颇为随意地张开了手指,任由可怜的蝴蝶轻飘飘地掉落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