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边的守卫躬身说:“陛下,现在娘娘精神不稳定,不宜见到太多人,还是请您一个人进去吧。”
瑾荣淡淡瞥了守卫一眼,守卫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头。
瑾荣招了招手,和身后的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便独自走进屋内。
屋内弥漫着一股难闻浓重的药味,只见一个面容惨白的女人躺在床上,紧闭着眼,奄奄一息。
瑾荣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走到床边。
“陛下,娘娘这是快不行了!”
旁边的婢女拿手帕抹着眼睛,满眼泪花。
“娘娘,陛下来了,您不是有话想说吗?”
女人听到婢女的话,猛地睁开眼睛,目光牢牢锁定在瑾荣身上,动了动干燥的唇,想说话。
瑾荣狐疑地看了眼婢女,埋身去听。
突然,女人伸出双手,死命地抓着瑾荣的手臂。
几乎是用了全力抓着,女人眼中满是偏执和仇恨:“别走!!”
此刻,在屋内有数个黑衣人袭来,瑾荣目光一凛,被迫用单手过了几招。
在这几乎艰难的状况下,实在不好对付,瑾荣以一敌多,逐渐落了下风。
小小跳到窗边,一边偷听里面的动静,一边打量周边的环境。
今天的侍卫似乎是换了一批人,围着的人竟都是生面孔,每个人眼中有凛然的杀意。
屋内,瑾荣被铁链束缚着动弹不得,
放在往日,瑾荣断不会被此等阴险计谋伤害到,但今日也许是被生母分了神。
李望突然从黑暗处冒出,满脸笑意:“啊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小小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反应过来。
这不是之前见过的大臣吗?据说手握不少大权。
就算被束缚着,瑾荣姿态仍淡定,挺直的背脊,和面前带着阴险笑容的李望形成鲜明对比。
瑾荣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一句话不说,只是淡淡的看着,就让人感到无尽的威压。
李望被盯得有些紧张,避开了眼神:“瑾荣,你施政暴虐!于民心不符,与全天下的心愿不符!你不适合这个位置!”
瑾荣不知出何情绪:“嗯。”
李望被这声嗯给噎到,还以为会被顶嘴的李望惊叹于瑾荣的诚恳(?)。
想好了一堆道德卫士的言论竟是一句话都用不上,他只能继续说道:“放心,若你乖乖把皇位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窗边的小小瞳孔地震:这原来是政变啊!
但台词为什么这么老土!!
瑾荣丝毫不慌。
女人突然对着李望哭诉道:“皇上,臣妾已经帮您做到了,您可以再抱抱臣妾吗?”
女人的精神已经混乱不清了。
李望笑着答应:“等我当上皇位,你要什么都可以。”
女人这才露出笑容,欣慰说:“臣妾想为陛下延续子嗣,名字,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瑾荣,叫瑾荣可以吗?”
这刻,瑾荣目光一沉。
随后他放弃似地轻轻闭上眼,被女人抓住的手臂渗出血迹。
刚才她是死命地掐着。
窗外的小小听到这话,耳尖耷拉着,心不由得颤动。
作为儿子的瑾荣听到这话不知道该多难受,娘亲不仅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还反过来陷害他自己。
“先把他关起来。”
李望吩咐下人把瑾荣带走,并说出了反派不能不说的话之一:“过几天,天下就是我的了,啊哈哈哈!”
小小:……这反派真的土。
接着小小就听到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声,一扇门被打开,脚步声和人声慢慢消失不见。
根据多年看电视的经验,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是密室!
君主被关小黑屋了!
这可了不得!
这是大事啊!
小小在窗台来回走动,尾巴焦躁地大幅度左右甩动,连表情都凶上几分,谁现在要来打扰她,她肯定一爪子拍过去。
她在想怎么帮瑾荣。
回宫喊救兵,没有权力不顶用。
瑾荣这孤家寡人,可信赖的的朋友也没几个!
而看上去唯一交好(在养猫问题上)的苏宿,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通知他!
这个孤立无援的瑾荣,唯一靠的住的……
小小低头看了下自己仿若山竹的爪垫。
看来只有……
猫是种自信的生物,自信起来不仅觉得可以称霸世界,也可以拯救苍生!
小小眼中闪过亮光,猛地竖起了尾巴,威风凛凛的,像接受检阅的士兵。
瑾荣,只有靠本喵来救你了!
总之先溜进去看看。
小小扭动着更为肥胖的身躯挤开了窗口,跳了进去,砰的一声巨响。
怪事!这个窗口怎么比上次变小了呢!
屋内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李望不知在和谁在里屋喝酒谈话,小小竖着耳朵听了会,内容是在妄想他当上帝王后要如何享福。
小小无趣地走开,开始扒拉瑾荣在哪。
猫的嗅觉能力突出,她东嗅西嗅,发出抽抽的吸气声,这在空气中,还真捕捉到了他身上的一丝味道。
顺着味道去寻,便在地上发现一个稻草掩盖着的通往地窖的入口。
小小三下两下跳下去,下面竟是别有洞天。
排列着几间不大的牢房,瑾荣坐在最里边。
猫的动作轻手轻脚,瑾荣并未发觉。
小小鬼鬼祟祟地探出半张猫脸,瑾荣安静端正的坐在监牢里边,木盒里的饭食丝毫未动。
他微微闭着眼,似乎在沉思。
只着素衣的他,伴着清明的月色,就算处在恶劣脏乱的环境下,竟能生出清冷富贵的气质来。
一股血腥味钻入鼻尖,小小惊愕地发现他流血了,袖子上渗出丝丝鲜红。
小小眼神充满担忧。
就像主人上厕所,而蹲在厕所门外守门扒门害怕主人掉进粪坑里淹死的那种担忧。
不仅是门上的层层锁链,他的双腿也被铁链铐着。
门外倒没有守卫的人员。
得赶紧把他救出来!
小小想了想,按照套路,钥匙肯定在李望身上。
小小往回跑,弥漫的灰尘让她鼻头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