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太后不知,信以为真。
而段音离之所以撒这个谎不是担心自己在别人面前暴露冷血的本性,而是她恐杀了小安子之后太后反悔翻旧账。
位高权重者,多有这个毛病。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可以选择性的牺牲一些人。
当她的目的达到之后,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后悔,不会怪自己曾经的决定,而是怪于此相关的人。
段音离有绝对的理由相信,今日她亲手剖了小安子的心,太后一时之间是高兴,可来日念起小安子的种种好处,就都是她这个刽子手的不是了。
是以她才不趟这趟浑水呢。
她跟太后回了她的寝宫等着,不多时便见一名小太监端着一碗血走了进来。
太后掩住口鼻,嫌弃的抬手挡住了半张脸。
段音离状似有眼色的说:“搁远点。”
“是。”
“你们都退下。”她接下来要骗人了,人多了不方便操作。
宫人不疑有他,见太后并未阻止便悄然退了出去。
段音离起身施施然的走过去,扫了那浮溜浮溜的一碗血,低声道:“搞这么多,用不完怪浪费的。”
她背对太后站着,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太后嫌那血颜色刺眼又兼血腥味太重,是以并不过去,因此错过了一场好戏。
只见段姑娘将之前让宫女用黄柏煎的汤倒出了一小碗,然后站了一会儿就端着那碗汤转身走向太后,从始至终碰都没碰那碗血。
“太后娘娘,以此汤送服那药,方才有效用。”
太后接过,眼睛都是亮的。
她抬手将那碗送至唇边,可动作却忽然一顿:“怎么哀家没有再闻到那股血腥味?”
“这就是心头血的妙处了,即为药引,溶于汤中便化为了药。
当然了,只须几滴便可,是以本来味道也不大。”
“唉……只为了这几滴血便要了小安子的性命,这皆是哀家的债啊。”
“虽是几滴,但也须将整颗心剖出来才有用,有了这几滴血,您便能延年益寿,这也是父皇和北燕的福气。
安公公若泉下有知,想来也会瞑目了。”
“阿离说的对,那哀家就让人多赏他家里一些银钱,风风光光的将他葬了。”
“阿离斗胆说一句,您最好还是莫要如此。”
“为何?”
“宫里人多眼杂,若此事传扬出去,有那会说的不会听的还指不定怎么在宫外编排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