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国师忽然听到傅云墨说了一句话,不多,只一句,却令她的瞳孔瞬间放大,显然是惊惧到了极点。
然后下一瞬她就断了气。
那双眼睛瞪的很大,又疑又惧,还带着恨。
傅云墨漫不经心的丢掉手里的铁链子,慢条斯理的从袖管中掏出一方帕子来擦手,擦完之后像丢铁链子那样将其丢弃。
角落里有些干草,他一脚踢翻了来时带的那盏白灯笼,火顿时便燃了起来。
他转身走上台阶。
身后是幽幽火焰,渐渐吞噬了死不瞑目的国师……
傅云墨慢悠悠的走回地面,忽然想起了国师死之前问他的一句话。
她问他怎么会知道傅城?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傅城!
上辈子世人以为他杀的父、弑的君其实根本不是景文帝,而是国师口中提到的傅城!
景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庄亲王!
当年他入南楚为质,假死逃出生天,后来暗杀景文帝以代之,坐拥大燕。
最终死在了傅云墨的手上。
当然了,前世傅云墨杀傅城并不是为了给那个压根不存在于他记忆中的爹报仇,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争夺天下,谁妨碍他,他就弄死谁。
刚巧那时坐在龙椅上的人是傅城,于是便被祭天了。
重活一世,傅云墨倒也没有勤快到要上天入地的把傅城找出来弄死,有那工夫他还不如多看两个话本子学学怎么同他家阿离亲热呢。
前世傅城能藏的那么深,可见是有些本事的。
偏偏那时傅云墨人在南楚地界,对北燕国中之事掌握的并不及时。
有许多事情都是他造反以后反推出来的。
是以如今要想揪出傅城来弄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方才他对国师有此一问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想着人都抓回来了,不问点啥就直接弄死好像差了点意思。
御蛊之人总会留那么一手,若非知道腊七他们应付不来,他甚至不会亲自走这一趟。
见傅云墨从屋里出来,初一忙迎了上去:“主子,就这么把她烧死啦?”
“否则呢?你想娶她啊?”
“……属下是想说,何不留着她陷害别人呢。”比如说抚远侯府。
陛下下旨全国缉拿国师,如今她便跟瘟神一样,出现在哪儿哪儿便要遭殃,那他们想对付谁就把她往谁家门口一丢,一切不就万事大吉了嘛。
傅云墨给了他一个看待“瘟神”的眼神。
是嫌弃。
此事远不似初一想的那么简单。
世人眼中国师根基深厚,可自从傅云墨出了天机府之后这长安城中的风雨就没断过,看似毫不相关,可后来桩桩件件都与国师有着分不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