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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在荣禧堂里训诫过一回管事,管事们又各自回去约束手下的人,荣国府内从上到下都闭严了嘴,谁也不敢对今日的事说一字半句。

天爷,离那回还没过三年呢,谁还有那个胆子说什么!

贾母所居荣庆堂内也是鸦雀不闻。

邢夫人带着一众丫头婆子立在老太太卧房门外,不住的歪身看里头鸳鸯低声和老太太说话,又扭头往门外看,手里的帕子险些没被她搅烂。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邢夫人赶忙往外走两步去接人。

见来的是迎春,邢夫人先是一顿,后又赶忙拉着她的手问:“怎么就你自己来了?你二嫂子呢?”

迎春悄声道:“太太,二嫂子才听着消息就觉着身体不舒服,已经躺下歇着了,怕传出去不好听的话,连太医都没敢请,就硬挺着呢。我怕二嫂子再有个好歹,就自己来了。”

“阿弥陀佛!”邢夫人张口就是念佛:“家里可不好再出什么事儿了,快让凤丫头好好歇歇罢。”

“蓁姐儿芃哥儿几个呢?有人看着没有?这里的事儿可怎么办!老太太屋里也不知道和鸳鸯都说了什么,那到底是皇上命人换的,咱们家还能怎么?”

邢夫人满脸焦急低声问出好些问题,又自己一一答了:“哎,孩子们都无妨,好歹平儿在那里。你老爷……你二哥在哪儿?可回来没有?”

迎春低声道:“二哥今日去冯家吃酒,二嫂子屋里的人说,已经着人去告诉二哥了。只是事儿不好张扬,二哥什么时候回来还不好说。”

邢夫人又偏头往老太太屋子里看了一眼,见鸳鸯正拿着手帕子给老太太擦泪,便叹道:“是了,再有六七天就是你出阁的大日子,总得好好儿把你的事儿办了才好啊。”

迎春面颊微红,更压低了声音道:“太太,如今还是老太太这里最要紧。”

邢夫人皱眉:“我也没什么法子。你老爷硬说是头疼不肯来,你二哥二嫂子也都不在,咱们只好看看再说。”

卧房内,贾母按住鸳鸯给她拭泪的手,长长吸了口气,摇头道:“罢了,罢了,就这样,叫她们都散了,回去罢。”

鸳鸯收回手,扶贾母躺在枕上,柔声道:“太太和二姑娘都担忧得了不得,等在门外,老太太不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