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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爹只这样训过三个哥哥,但连对她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这还是爹头一次拿出大将军的气势说她。

是因为……她已经不再是十几岁的女孩儿,她现在是大燕的卫国公,一品宁远大将军,孩子可以任性,大人却得负责。

其实,爹说的,也不算错罢。

那时她厌恶极了内宅,满心里想的都是西北的一草一木。若唤做她是苏文哲,身背着朝廷的官职,手下掌着百姓的生计,家里的妻子一直郁郁不乐,她能有什么办法?

韩琼英顿住脚,从鼻子里出了一声气儿,大步走回前厅,也不要人服侍,独个铺开纸张磨墨蘸笔,写道:“苏文哲,我问你,当初你明知道我将近十年未曾回家,思念西北思念亲人,为什么不主动提让我回来探亲?”

写到“探亲”二字,韩琼英想起那个被苏文哲救回去的春桃,又觉得一阵恶心。

她搁了笔,在案前直直的站了一会儿,把写了字的那张纸揉烂,冷笑一声。

现在再问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不管当初如何,她韩琼英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始终没有变过心。

而他,就算和那春桃什么都没做过,也是在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动摇过了。

韩琼英重新蘸笔,给文皎写了一封信,写完命:“把这封信送到甘州总督府去,备上一份厚礼,说年前有空,我带着孩子们过去一趟。”

正好苏文哲也在甘州。

有什么话,还是当面说吧。

甘州城里,文皎和林海梳洗过后就在卧房用了晚饭,文皎懒懒倚在床头,要吃什么,都是林海给她喂到嘴里。

想到孩子们都知道了她和林海白日宣,文皎满心涌起不好意思,吃一口饭就嗔一眼林海,埋怨道:“都是你非要……”

林海自知理亏,服侍文皎用饭十分殷勤,总算让文皎暂消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