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年来,苏皇后隔三差五便听到皇上感叹韩琼英与陆溶之才能。
感叹韩琼英是说可惜这么好一个将才,偏耽误了这十来年才上战场,感叹陆溶便是说他年少有为,大燕也出了个卫青、霍去病之人才。
今次又听见皇上感叹,是带上了他的婚事,苏皇后觉时机已到,笑道:“临郎不用可惜,这孩子十有八·九还是咱们家的,虽然叫不成临郎‘父皇’,到时候却得叫临郎一声‘姨夫’。”
皇上有所察觉,挑眉问道:“哦?这是怎么说?”
苏皇后只做不觉皇上微妙的态度,笑着让忍冬把这几年和文皎的书信拿来,翻出两封,打开笑道:“临郎你看,那年文皎才到甘州,便和我说家里大姑娘相中人了。”
“那男子哪里都好,婆婆小姑子都是家里相处了好几年的,人也出息,年纪轻轻十六七岁就是四品指挥佥事了,就是一则年岁大了六岁,二则是武将,怕往后有个三长两短,让孩子心里不好受,大姑娘也小,因此没定下。”
“这算算也有三四年过去了,明年大姑娘就及笄,这陆溶也成了国公,我看婚事是再没有不成的了。”
皇上接过信细看,果觉得这几句话有些熟悉,是以前看过的,再想到陆溶出身不过低阶武将,母亲确实在林家做过习武先生,两家就此结缘也是理所应当。
因此皇上便消了那些疑心,咳嗽一声道:“如此说来,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天定的姻缘。”
苏皇后笑道:“可不是,这回天下太平,眼见战事已息,文皎可不用再担心女婿出什么意外了。”
“就是现在妹夫和陆溶一个在西北,一个在渤海,隔着几千里,两边书信往来就得两三个月,实在不好商量婚事。”
皇上笑道:“这有何难,既然他们早就彼此有意,我给发旨赐婚,还是喜上加喜。”
苏皇后忙要开口,皇上又道:“正好战事已平,如海也可调任回京,京城和渤海两地相隔近些,也可解如海思女之情啊。”
苏皇后抿嘴一笑,道:“临郎若是舍得,可千万别给妹夫安排什么忙得打转儿的差事了。”
“文皎这两年没少和我说,妹夫一忙就是从早到晚不见人影,在甘州这三年他两个说的话,比在京里一年都少。人家丈夫不着家,是去找妾室通房,妹夫不着家,是把公务当成心肝宝贝儿了。”
皇上放声笑了一会儿,摇头道:“如海今年才四十有八,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朕再用他十年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