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没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 只是爹娘是弟弟们的亲爹娘,吴青却好像一个外人,天长日久的,吴青本还有孝顺爹娘的心, 也淡了不少。
从小吴青便比人力气大些, 做农活也更快,他自知家里呆着不舒服, 一长到十四岁,便往甘州城里来投军。
他投了军后, 先是在城门处守卫,前两年总督府挑选亲兵,他因这几年狠下心学了不少本事,骑马射箭功夫样样都来得,还学会了读书识字,人长得也不差,便被选入了总督府花副典军麾下。
恰是花副典军要给女儿招婿,吴青自觉家中已有弟弟们孝顺他爹和后娘,这几年的军饷也大半寄回家中,从前在家时也六七岁便做活,已经偿还了他爹的生养之恩。
更兼花家姑娘人生得好不说,性子还十分爽利洒脱,他一见就心里爱上了,甘愿入花家为婿,两个人去年定的亲事,今年春日成的婚,到今儿已有半年多了。
岳父大人昨日大喜,他也从府上请了三日的假,回来帮着操办,并见过新岳母。
在总督府当差,若是白日当值,便要寅正(凌晨四点)便起来操练,卯初二刻吃过早饭,便往自己的位置去站岗巡视,并且还有夜间当值的时候。
时日长了,吴青不但每日寅正准时睁眼,且睡眠不深,一有动静便立时能够察觉。
再加上昨晚他心里有事,一夜也没睡好,今日早晨不到寅正便醒了,怕吵醒媳妇,只硬挺着到了时辰,方才起床洗漱更衣。
花真看丈夫一大早利利索索的起床,洗脸穿衣服就坐在一边等她梳妆,意思是立时过去,忍不住笑问道:“你这么急什么?”
吴青咳嗽两声,一本正经道:“晨昏定省乃是为人子女应尽之责,今日又是第一次拜见……岳母,咱们不快些过去,显得勤谨些?”
花真一面从丫头手里接过一枚缠丝镶珠金钗,对镜往发髻上插戴,一面对着镜子里的吴青笑道:“有什么好急的,你也不想想,昨儿是父亲母亲大婚,新婚之夜,自然……”
“自然要劳累些。”花真抿嘴一笑,改了口继续道:“母亲才来,当也不好意思的,咱们去得早了,万一父亲母亲还没起,岂不两相尴尬?”
“依我看,辰初再去也不晚,你若是呆着没事儿做,还和往常一样,院子里练练去罢。”
成婚半年多,吴青深知花真心里有谱,家里大事小情连岳父都听她的话,家里家外一把抓,也深为爱重。
既然花真已经发了话,吴青便消了立时过去正房的念头,果真起身往院子里操练过一回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