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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知道琼英来了就会受委屈, 他若是做不到一辈子一心一计的待她,趁早儿这门婚事就算了,省得两家子以后反目成仇。”

“他拼死也要娶,本来前头几年看他们倒好,谁知他去了苏州没两年就弄出这事儿来,又成个什么?和离一趟,不但两家被看笑话,连两个孩子往后都被人非议,他也算是个做爹的!”

苏尚书想起一年多没见的孙子孙女,也深深一叹,再看妻子眼中似有泪光,便自茶壶里倒了杯尚有余热的茶,捧到床前放到她手里,一歪身坐在床边。

白夫人朝他微微一笑,说话的声气儿便略柔了些,却还是带着深深的怒意,叹道:“他和琼英和离了便和离,事已至此,两相安好便是,怎么非就要辞官往西北过去?”

苏尚书心里也满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又怒而锤床道:“所以说这孽障可恨!”

“今日圣上传我,问我愿不愿意让这孽障去银卫任知府,我真是无地自容,觉得这几十年的老脸都丢干净了。”

白夫人握紧了茶杯,苦笑道:“这都是什么事儿。”

长乐宫,苏皇后给皇上倒了杯酒,笑叹道:“二哥让临郎操心了。”

皇上今日兴致颇浓,批完折子忙完公事已到亥初(晚上九点),却还是有兴致到长乐宫里来和苏皇后小酌几杯。

苏皇后生下五皇子已半年有余,各位太医女官都说她身体恢复得极好,没留下什么症候。

宫中皇子公主们喂养全有奶娘,并不用苏皇后亲喂,是以今日她也陪着皇上饮了几杯,略吃了几口小菜,再听他说了今日二哥的事,感觉总算能暂安下心。

一个月前,二哥忽从苏州寄信过来,与爹娘说他准备年末辞官,要往西北去找韩将军和孩子们去。

二哥任苏州同知已有三年整,政绩卓著,皇上也有意栽培他,本打算明年就调任他做一地知府,再历练上三年五载,也能当得起一省或是一部的副任。

而皇上的这些打算也并没瞒着人,二哥往苏州去的那年,皇上还特把他叫到紫宸殿鼓励一番。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万民得了皇上的看重,都该勤恳奉上,忠君报国,更别说二哥还是皇后之兄长,虽不至于平日里做百官只表率,但言行举止也该注意些。

他虽与韩将军和离,闹得京里满城风雨,皇上对他却还甚是看重,也并未因谗言碎语迁怒苛责苏家,这桩桩件件在天下人看来都是皇恩。

但二哥却要为了儿女私情辞了朝廷的官,这若被有心人发散起来,不正是他看重儿女私情胜过大燕朝廷和忠君之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