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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心一狠,梗着脖子道:“是!儿子就是这么打算的!不然还和以前一样坐视您把银子都分给老二一家子不成!”

贾母得了贾赦的准话,身子一松靠在后头,淡淡道:“我问你,这些银子东西,是不是我的私产?律法上都说,女子私产,夫家不得侵占,何况是做儿女的觊觎父母财产?”

贾赦道:“是!可前头您都不顾律法偏心了几十年,儿子不过有样学样!”

贾母被这句话又刺得心头一噎,揉着心口缓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你们兄弟两个从小儿,就是老二最听我的话,和我亲,你打一生下来,就被抱到你祖母那里去养着,我想见你都见不着,你也不亲近我,只亲近你祖母。”

“我生了个儿子,倒像是没有一样,直到有了老二,我才知道什么是养儿子。”

贾母说着,想起几十年前的事儿,还是忍不住又落泪道:“老大,你祖母走的时候,不是也把她的东西都差不多给了你?她给你娶了一房好媳妇,留下那么些东西,你守住了哪样?”

“那时候我也没计较你祖母把东西都留给了你,我想着我是做娘的,老二没有,我就给老二补上,敏儿没有,我也给敏儿补上,不图着长辈的东西。”

“如今我熬了几十年,终于挣了出来,儿子虽然都不大争气,孙子里倒是有几个上进的,家里出了事儿,好歹也守住了国公府的爵位没丢,也不算对不起祖宗。”

“怎么到老了,该享福了,反过得还比不上你祖母?”

贾赦低着头一言不发。

贾母叹道:“鸳鸯的婚事我已经有了主意,要给她外头聘一个正头夫妻,给她一笔嫁妆,往后让她好好过日子去。”

“这丫头日日在我身边服侍,什么都替我想得周到,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她比我亲生的都孝顺体贴,我不会让这孩子给人做妾。”

“老大,迎春丫头的嫁妆银子,你若是不愿意出,都我来出!你的银子只管往外头买人去!你回去罢,往后我的东西银子怎么分,左右亏待不了孩子们,但现今你要想问是不能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贾赦也无话可说,只行了一礼道:“迎丫头是我的闺女,我出个三千嫁妆应该,请老太太好歇,儿子先回去了。”

贾母看着贾赦转身出门,绕过屏风,脚步声也渐渐的远了,不由得潸然泪下。

赦哥儿十二岁那年发了高烧,烧得浑身滚烫说胡话,婆婆照看了两个晚上撑不住,只得换了她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