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封安人莲姑娘下辈子还是母女,封安人可千万看开些,别再磋磨莲姑娘了。
封氏已去,英莲分给封氏的二等丫头寒碧和两个三等丫头又全回到英莲身边听唤。
英莲祝祷完睁开眼,扶着膝盖起身,冰夏和寒碧赶忙上前搀扶,扶着莲姑娘到东厢房床上躺着。
冰夏给莲姑娘脱下鞋袜掀起裙子,寒碧赶忙拿了水嬷嬷配的药膏来,往莲姑娘淤青的膝盖上涂抹。
封安人刚没的那几天没破土安葬时,莲姑娘哀毁过甚,日夜跪在封安人灵前哀泣,差点儿把腿跪坏。
莲姑娘勒令她们不许告诉夫人,她们又怕夫人责怪她们没照顾好莲姑娘,又怕莲姑娘发怒,也没敢违命去说。
还是葛先生一同送殡时发现了,狠狠训斥了莲姑娘,问她这样是对得起封安人还是对得起夫人,莲姑娘又在葛娘子怀里痛哭过一回,才渐渐回转。
现下封安人断七未过,莲姑娘腿虽未好全,却仍要日日跪一回烧纸。
这是丧葬大礼,连夫人也不能劝阻,只能请水嬷嬷配了药膏日日抹上三五回,除跪灵外一概不许莲姑娘走动,慢慢养着。
幸而水嬷嬷看过,说莲姑娘好好养着不会留下什么症候,若不然夫人就要把莲姑娘身边的人都撵出去,再挑新的来服侍莲姑娘了。
冰夏想着那日夫人大怒,看向她的眼神冰凉刺骨,虽到今日已隔了二十几日,却还是觉得想起来就身上发寒。
莲姑娘平素一向有主意,她听命惯了,不敢违逆,而寒碧前几年都在封安人身边,和莲姑娘不比她亲近,也不敢多说。
两个人都忘了莲姑娘才十五岁,刚刚及笄,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被夫人教训了,也是应该。
随着冰夏寒碧的抹药按摩,英莲膝盖针扎一样的刺痛变成了火辣辣的热痛。
不管是哪一样都不好受,英莲却没皱一皱眉毛。
她看冰夏寒碧抹完,平静道:“我略眯一会儿,若有人来看我,叫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