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下人早就知道李表少爷是什么脾气,为首的一个男仆笑道:“既然如此,请两位小兄弟先送表少爷回去,我们在这儿等着少爷就是。”
右书左书两个又是道谢又是赔罪,听见他家少爷在车里都打起了鼾,赶忙跳上车驾车往潘府行去。
等到了潘府,左书想叫他家少爷下车,李明诚却睡得和个死猪一样不起来。
两个小厮没了法子,只好请潘家下人帮手,把李明诚抬到屋子里去睡觉,又去姑太太跟前回话。
李夫人本来紧张的等了好几天,不知儿子和外甥考得如何,早命厨房烧好水备好餐食等他们回来。
她听见李明诚回来,赶着往前院过去,一抬头看见李明诚被四个男仆抬进来,先是一惊,又听到他如雷般的鼾声,又是觉得好笑,竟少了些紧张。
李夫人知会试艰难,考了九天下来,人呆在那窄小的格子间里,站都站不直,吃喝拉撒都在一处,睡觉也睡不开,若不身体强健些,每年都有横着出考场的。
她看李明诚睡得香,又见左书右书两个不停请罪,笑道:“这有什么,孩子累坏了睡个觉,我做姑姑的还怪他?就让明诚睡去罢,睡醒了好洗澡吃饭。”
潘梅真果真如李明诚所说,等人都差不多出来完了,他才慢悠悠的踱步出来。
他考了九天的试也疲累至极,却没和李明诚一样上了车倒头就睡,而是强撑着回府先见过母亲,说发挥得不错,再狠狠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闻闻自己身上都是清新的皂角味儿,才倒在枕上瞬时进入梦乡。
李夫人一肚子的话想问,两个孩子却一东一西睡得香甜都在打鼾。
眼看今日是吃不成饭了,李夫人无奈,命把今儿的菜都赏给下人,只李明诚考前特地点的金银肘子和东坡肉留着,预备他半夜起来要吃。
李明诚午时便睡得香,饱睡了七八个时辰起来,恰是寅初(凌晨三点)。
他一睁眼先闻到自己身上酸臭的味儿,再就是腹中饥饿得似乎能吃下一头牛。
李明诚翻身下床看看时辰天色,推地上的右书起来轻声吩咐道:“快,快去!表姑肯定给我留了洗澡水和炖肘子!你们两个快去给我弄来!”
右书迷迷糊糊睁了眼,先被他家爷熏得差点儿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