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也知这话说得突然。若夫人不弃嫌,在下愿意退回今年的年例银子,等夫人找到新的习武先生,再行启程。求夫人开恩。”
文皎倒是不意柳湘莲现在能有这等志气,赞叹道:“先生能有此心,我自然不会拦着先生不走。”
“年例银子就不必退了,只当做我给先生饯别之仪。”
“先生也不必再多等些时日再走,权看先生方便就是。”
“经先生一年教导,家夫身体比从前好了不少。他毕竟是文官,不必上阵冲锋,学得些也尽够了。”
“家里那几个小子,今年也都要回乡应试。再说他们几个和青玉,先请葛娘子教导着也无妨。先生尽管去,不必顾虑这里。”
文皎说这话,也不仅是字里面那些意思。
既然柳湘莲在英莲聘礼送来当日便提出要走,想必再和英莲林昌同处一府,对他来说也是折磨。
抬抬手就能让人自在些,也不必非要为难人家。
柳湘莲心中感恩不已,又单膝跪下称谢,想着这份恩德日后必要报还,便要请辞出去。
文皎想起来一事,又叫住柳湘莲笑道:“我倒是给先生指一条明路。先生应该也听说了,葛先生家的长子去岁立功,得封千户。”
“你与葛先生一向交好,不如去请她写一封信带去,到那里也好尽早安下身来。”
见柳湘莲面有犹豫之色,文皎劝道:“先生也不必觉得这是走关系之类的阴私之事。”
“边军规矩极严,不会因为一封信日后就对你徇私。这不过是让你尽快安顿下来,省得耽误时间罢了。往后能不能立功成业,还要各凭本事。”
柳湘莲把这番话听到心里,又再拜谢过文皎,果真找个时间去和葛娘子说了此事,带上葛娘子和陆清给陆家兄弟的书信几封,和冯紫英等说了一声,便收拾了东西,快马奔向陕甘之地。
葛娘子在课间和文皎等说起来笑道:“这柳公子走得真是干脆利落,我想着共事一年,他也对我的脾性,本来今儿早上还想置个酒请他。”
“谁知道着人去问,他今儿一大早就走了。这说要走才两三天的功夫,他就走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