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她现今才十一岁。想来你应该也读书识字,知道本朝律例。就算她现在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敢现在就找人家把她嫁出去。何况我们家的姑娘,总要留到十七八岁,我才舍得让她出门子。冯公子,虽说你现在对他忠心不二,也难保你能再等个六七年吧。”
“二则,你从前的事我也知道些。现在看来你是改过自新了,只是谁知道你会不会故态重萌?若是真这样,她的一辈子不是都被你耽误了,有苦说不出呢?”
“三则,你家中虽然颇有薄产,足够衣食无忧。可是我们尚书府的姑娘,去谁家不是衣食无忧?冯公子,我便直说了,你长了十八岁,文不成武不就,也没有一技之长。照现在的情形看来,不说指望你封侯拜相,就是让你家中更富裕些,怕是靠你也难呐……”
“再有,就算我替你挡了薛家的殴打,但你终究是把薛家人得罪了。虽说薛蟠这一房不日就要上京,但他们根子终究是在金陵。再者他家共分八方,不管是哪一房欲意报复你,你拿什么护住自己的家产,护住我家姑娘?”
“冯公子,并非我有意难为你,只是上面说的话,确实是我所虑者。就算你娶了她,除了吃饭穿衣,究竟还能给她什么呢?”
虽然尚书夫人语气温柔,态度可亲,只是当尚书夫人说完这些时,他心已经如坠冰窟。尚书夫人又叹道:“冯公子,父母家业,积攒不易。你今日送来的礼,心意我心领了。只是人生一世,就算不能有所进益,起码也不能败了父母攒下的基业。那日你花的五百两银子,想来已经物归原主了罢。”
“是。”
“今日的礼,我留下一二分,就当做你的礼我已经收到了。余下的请你还是带回去,或是做点生意,或是用他延师读书,或是帮扶些老弱,都是好的。我还有一事想请公子答允。”
“夫人请讲。”
“冯公子痴心一片,着实令人动容。只是现今她已经是我家女儿,为了她的闺誉和我林家清誉着想,请冯公子把你的痴情藏在心中,不要到处与人言说。我现在这里谢过公子了。男女有别,我话已经说尽,就不多留冯公子了。”
冯渊心中就算有千万句言语想说,只是面对尚书夫人的一连串问题,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并不能给他心仪的姑娘什么保障。除了答应夫人,保全她的闺誉外,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冯渊只得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连中饭晚饭都没吃,一直在思量尚书夫人说的话。
话说文皎这边见完冯渊,已经是见人的工作都干完了。劝了薛家又劝了冯渊,都是积德的事儿。说不定自己能重活一回就是因为上辈子没干什么坏事,偏偏被飞来横祸砸死了,所以老天可怜她,才让她到了红楼的世界里,还有了一个药阁。
所以这辈子还是要多多积德行善,施比受有福嘛。
又悠闲地在金陵城内逛了几天,又把什么栖霞寺,雨花台,秦淮河等景致都赏过一遍。又去了乡下看看庄子里头到底是何情况,处置了几个庄头和管事的,又暂提了新的人上来,记下情况,回去报给白夫人。
苏家祖籍也在金陵,虽然现今长房和主要的几房都已经各处做官,老家不过寥寥数房。现今官宦大多是做官做到哪里,就在哪里暂置房屋土地产业等,等任期到了要走的时候,产业太好舍不得买,就留下下人看管,不方便留人就变卖换成银子,等到了新的任地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