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没有再问什么, 只挥退了人, 在堂屋里坐了会儿, 起身进屋了。
屋里福晋不住咳着,声音虽不大却让人听着不怎么舒服,半晌她缓了气息, 看向站在一侧沉默不语的胤禛,“爷, 妾身如今这样儿害的您今年得在京城里留着, 真是罪过……”
“你安心养病, 别乱想。”胤禛压下眉梢,憋着气道。
“是, 五阿哥也满月了吧, 妾身还没见过,不知如今吃睡如何?”福晋问完,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胤禛等她平复下来才道:“跟小鱼一样乖巧能吃, 夜里也不怎么闹人。”
“那就好……”福晋笑道:“说起来,妾身之前说要送给小鱼的木剑还没送去,爷今儿一并咳、带去吧。”
胤禛倒是没说什么,颔首应了。
福晋眸光又暗了些,心绪一低,不想说话了,歪着头半阖了眼,胤禛见状以为她累了便起身出去了。
要走的时候胤禛才知道福晋口里说的木剑不是什么寻常木剑,是弘晖三岁时,胤禛亲自给他刻的那柄。
那木剑已经有些年头了,却仍旧光滑完整,看得出来平日是如何被人爱重地保护着的。
他轻叹一声,道:“送去你魏主子那儿吧,让四阿哥当心着用,别伤着了。”
苏培盛万分小心地应了,要王正亲自送去,自己则是跟着胤禛,却见胤禛没去前院也没去晨院,只漫无目的地走着,便知道他心里不舒坦。
胤禛又如何舒坦得了。
康熙三十年,福晋嫁给了他,如今匆匆回首已经十七年了。他们之间称不上相濡以沫,但至少也曾经相敬如宾过。
自从福晋患了咳疾,胤禛便一直让人注意着,却不常去看她。一是去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反而让两人徒增尴尬,二是胤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她。
这后院是吃人的地方。从住在宫里时胤禛便知道女人之间、特别是共侍一夫的女人之间从来没什么一团和气。他的后院人不多,却也没少过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