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若是一个人要过的日子长得看不见尽头,他也会做什么都不急,横竖有的是时间。
魏紫便是如此,这会儿正歪在美人榻让,盖着薄被,同如烟下着围棋。黑发如瀑披散在身上,几缕发丝贴在脖颈上,白的胜雪,黑的如墨。
若说去年面容还有几分青涩,如今便像是逐渐熟透的果实,正含羞带怯地展示着过人风姿。
魏紫唇角微弯,眉眼间透出几分慵懒之意,她含笑望了一眼宋格格,问道:“姐姐怎么知道的?”
宋格格坐直了身子,声音愈发温柔:“昨儿正院同福晋说话时,福晋说的。妹妹不必挂怀,虽说爷赶不上满月,但往后日子长着呢。”
魏紫听了就要发笑,她的日子可不是长着呢。
与魏紫对弈的如烟扫了一眼宋格格,觉得她有些奇怪。虽说往日里宋格格也是一副老实和善的模样,实际上说话总是时不时的带刺。
就连一开始同魏紫说胤禛返程的事也是如此,多少存着一二分看好戏的心思在。怎么这会儿,又忽然真挚起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同魏紫关系多好呢。
真是奇了怪了,如烟纳闷儿的收回视线,落了一子。
魏紫敛了笑意,低头看了一会儿,默默拿起之前放的黑子,换了个地方放下,随后又放了一子,勉强解了燃眉之急才敷衍道:“姐姐说的是。”
话头这般落了地,饶是宋格格再巧舌如簧也捡不起来了,她站起身看了会儿棋,在魏紫焦头烂额时指了一处道:“妹妹不妨下这儿。”
她不仅绣活儿好,棋艺也不错,虽说称不上顶好,指点一下魏紫这种臭棋篓子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魏紫从来不跟胜利过不去,从顺如流地放了过去,随后又在宋格格时不时的指点下大杀四方,头一回在下围棋尝到了甜头。
她歪下了不知何时起坐直的身子,笑吟吟地看着如烟收拾棋盘。
“我也许久未下过棋了,不若我同妹妹下一局?”宋格格看准时机,坐到了如烟之前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