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如季水蓝,也沉不住气了,又再次询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
这也难怪他啊!试问有谁听到自己的未来娘子,竟然同别的男子“同吃同睡”而不惊讶呢?
而且,还是由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呢。
所以,就算冷静慧黠如季水蓝,也不能免俗啊。
他莫名心惊肉跳,惴惴不安的寒意由脚底生,莫不是自己的未来娘子真是个二愣子,缺心眼儿吗?
难道她不知道除了自己的未来夫君,是不可以同别的男子“同睡”的吗?
还是说,在她心里,根本就不在乎这一切呢?
既是不在乎,那又为何会知道“瓜田李下”的典故,还吵吵嚷嚷着要同自己避嫌呢?
这小女子,真真愁煞人矣!
季水蓝一时想得有点懵圈,也实在吃不准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故又再询问了一次。
他满心希望这次能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然而,当玉凌寒听到他的再次询问后,却开始不耐烦了,绷着个小脸,神情严谨,“对啊!没错啊!我刚已经确凿的回答过你了!莫不是季公子的病又加重了些,才刚听过的事情就又忘记了吗?”
她边正色说话,边伸出手去,在季水蓝的额际处探了一探,继而自言自语着,“这没发烧啊!哦,我知道了,肯定是累坏了,才会如此心不在焉的。老包,马车赶快点哦,你家公子累坏了,就快撑不住了。”
这一路上,老包早已经习惯了她的愣言愣语,故早就不同他计较了,一声不吭的将马车赶得飞快起来。
季水蓝苦涩一笑,便闷闷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是的吧?许是累坏了,看来,在下这身子是真的难以再承受这风吹雨打,流离之苦了。不过还好,很快就能到姑娘的庄子上了,到时就可以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睡觉了。”
“呸!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睡觉,这货人长得美,想得也挺美的!等着吧!本姑娘定会让你好吃好住的,就看你能不能承受得起了。”玉凌寒面带微笑,肚里又是另一番官司。
疾风骤雨之中,他们一行人在山山水水之间疾行着,每当看似前去无路,可待他们转过一个山角之后,前面便会豁然开朗,一马平川。
这便是蜀中典型的地貌特征了——类似于水盆一样的盆地地貌。
四周丘陵起伏,中心便形成一片广阔的盆地,耕地连片,沃野千里,河水潺潺。
眼看着他们一行人转过一片山坳,又经过一片树林,路便越来越窄,似是到了一个山谷的入口处。
谷口,一大片竹林横旦于前,至前去无路,众人便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
这一班子都是聪明人,一见到前面无路了,皆并不惊讶,反而默契的认为,这已经是到了地方了。
且说来也巧,此时雨也停了,风也驻了,一抹晚霞竟悄悄的,调皮的露出了半截脸颊,照着这雨后的黄昏。
于是,众人便静静的欣赏起眼前的这一片茫茫竹海来。
之所以说是欣赏,是因为这可不是一大片普通的,绿意盎然的竹林,而是一大片稀少的,似墨水一般的墨悠悠的墨竹林。
墨竹,因秆和叶都呈紫黑色而故名,且是珍稀品种,世间难寻,通常是制作笛,箫管乐器的最佳材料。
所以,墨竹本就稀少,难得见到有像这样成片成林的,自然是要好好欣赏一番的了。
特别是阿莫,摸了摸包袱里的墨竹笛,依稀有些明白了主子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