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叔,说实话,对于抗吴一事,把握谈不上,不过是出现了问题,而后定下目标努力解决罢了。
与落凤山重修与好,一是因为两个寨子的误会拖了这么久,眼下契机到了,也该解决了。再拖下去,以吴忠承那老狐狸的手段,焉知不会再生事端?”
秦时说到此处便住了嘴,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张鹤心中暗暗点头,觉得这小子虽有些奇怪,但也称得上非同凡响了,不过他脸上却仍然非常平静,呵呵笑道:“那第二个理由呢?”
秦时放下茶杯,也如沐春风地笑了起来,很肯定的下了论调。
“这第二嘛——恕我直言,那便是落凤山只能选择与我黑风寨联合,若是想着单打独斗,不客气的说,除非鹤叔举寨远遁,否则只能落得个寨毁人亡的下场!”
饶是以张鹤的城府,听到这样难听的话也忍不住怒气一闪,皱着眉怫然不悦道:“贤侄此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了吧?”
作为寨主,张鹤对于落凤山的实力显然有着不小的自信,认为即使财力不足与吴忠承比肩,但若真刀真枪的拼起命来,那胜负也在五五之数,何以到了秦时口中这般不堪的境地?
秦时却叹了口气,这便是封闭导致落后的真实写照了,别人都快打上门来了,张鹤连对方真正的底牌都不清楚,竟还以为仗着寨子里那几把生锈的刀剑和暮气渐生人心与任何人都能拼得,与任何人都能打得。
十七年前那场劫难之后,落凤山便彻底与官府没了来往,张鹤渐渐的连城里都少来了,而后更是因为生了个有商才的好女儿,整日躲在山上看些圣贤经书然后被婆娘欺负……
若是贫困些还好,毕竟穷则思变,心中也时常会揣着小心,便如黑风寨,也能居安思危。
但偏偏张茯苓会挣钱,如今寨子阔了,家业也有了,却也渐渐不思进取,拼劲没了。
若是一般都富贵人家,有了丰厚的家底,图个守成也不值当什么。
可问题是落凤山脑袋上那顶“山贼出身”的高帽子买没摘下来呢,这个时候不好好寻思退路,却安安心心躺在摇摇欲坠的高桥上,妄想高枕无忧,能行得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