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宬一直看着宋哲府内的布局,这时他也坐在了澹台商的对面。
“宋吏首,你不是要审这府内之案?刚好本宰执与宬儿也在这里,可以帮着你审案。”
宋哲并没有坐下来,他只是站在了澹台商的不远处,“澹台宰执,府内之案早已审完,就不用你帮忙了。”
“既是如此,本宰执也总能听一下案情。如果我王问起来,本宰执也能帮着宋吏首证实。”
“就不劳宰执了,本吏首也能向我王说清楚。”宋哲走到了座位旁边。
“宋吏首,如果是本宰执向我王做出说明……而不是吏首你,或许我王更能信任吏首你是审过案的。”澹台商看向宋哲说道。
宋哲听出了澹台商话里的意思,他现在也需要做出一个证明,于是他首先坐了下来,然后才说着:“此案是关于府内一个仆人的,他私自进入了本吏首的置书堂,随后一份国书就不翼而飞了。”
“国书?既然都是国书了,自是国政,又怎么只会是宋吏首府内之事?”这引起了澹台商的注意。
“是先祖时代的国书,属于国史的范畴了,与我王无关,更与国政无关,说不定宰执府上也有这份国书。”宋哲慢慢的说着。
“既然如此,本宰执也就无须告诉我王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丢失了一份竹简而已,可也用不着宋吏首亲自审案!”
“宰执此言差矣,这可是属于国史,岂会不重要?”宋哲说的很凌厉。
“这份国书并没有找到?而且整个府中也没能发现?那个仆人的房中自是已经搜查过了?”这次是澹台宬说道。
宋哲没想到澹台宬会说出这些,不过澹台宬说的都是准确的,于是宋哲看向澹台宬说道:“如你所说,确实如此。”
“宬儿,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如果你能帮着宋吏首找到那份竹简,宋吏首自是会备上一份厚礼送给你,刚好府上的牛车也停在外面。”澹台商知道宋哲不会反对这么做。
“若果真如此,本吏首自是会送上一份厚礼,当然了,不会是像锄头那样的厚礼。”
“吏首大人。”澹台宬站起来躬身行礼,“至于说着厚礼倒也是其次,晚辈想知道的是,只有那一个仆人进过您的置书堂?并且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你说的都对,他否认拿过书简,在他屋内也无法找到。你可是要提审于他?”
“不用如此,他什么都不知道。”澹台宬想了想,“吏首大人,他是因何而进入了置书堂?为何之前没能发生这样的事?”
“是本吏首忘了锁门,至于说他为何只拿走了一份竹简?或许是他知道本吏首很看重此竹简,并打算以此骗取铜钱,而且他也做好了离开本府的准备,因为他知道本吏首必将会责罚于他!也会将他逐出府外!”
“可他不是什么也没说?吏首大人您也没查出什么来?”澹台宬认为这是矛盾的说法。
“正因如此,本吏首暂且将他关押于府上,他总会交代的,就不劳烦你们二位帮着审案了。”
“宋吏首,你何不将比人送官?只是关在你府中,怕也不合适?”澹台商说道。
“这是府中之事,不须如此。”宋哲简单的说着。
澹台商看了看澹台宬,他是想知道澹台宬的看法,澹台宬自是能够明白这一点,他说道:“宰执大人,既然此事需要一些时日,而且吏首大人也能查出此事,我们就不必帮着吏首大人审案了。”
澹台商明白了澹台宬的意思,他站起来看向宋哲说道:“既如此,也无须让我王知道了,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本宰执这就回府了,不过宋吏首,记得明天挖王宫,这可是国政大事。”
“本吏首自会如此。”宋哲也站了起来。
之后在将澹台商与澹台宬送出府后,宋哲就回到了府内,他也吩咐将吏首府的大门关闭,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出这吏首府。
坐在去往宰执府的马车上,澹台商好奇的问道:“宬儿?为何不帮着宋哲审案?你肯定能找出那份竹简。”
“宰执大人,竹简就在宋吏首的手边。”
“你是说宋哲旁边摆放着的那个食盒?”澹台商首先愣了一下,随后他也想起了这一点,“他这是何意?”
“以防宰执大人找到。”澹台宬直接说着。
“这……难道是……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是宋哲想出来的案子?也是打算让我推断的案子?只不过他并不知道你会来到府内!”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他料定宰执大人不会找到,所以宰执大人就会相信真有此事,这是为宰执大人所安排的虚假推断,宰执大人也可将这看成是宋吏首曾经做过的事。”
“你自是看出了破绽?”澹台商问道。
“这是一种精密的安排,宋吏首不会留有什么破绽。”
“这是对本宰执而言,对宬儿你来说自是能看出破绽,否则你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了。”澹台商已然是看出来了。
“宰执大人,即便是宋吏首忘了锁门,又有谁敢轻易走进他的置书堂?也只有宋吏首自己了,所以这是宋吏首所营造的虚假推断,只是为了应付宰执大人您!如果侄儿没能去到宋吏首的府内,宰执大人必将经历一场缜密而又精彩的推断,只不过是由宰执大人您亲自帮着宋吏首来完成,宋吏首也能确信宰执大人您是会相信有这样的案子,只不过却为侄儿所识破。”
“虚假的案子推断?”澹台商似乎是在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可宋哲如何能知道本宰执可以认出是哪份国书?”
“宋吏首知道宰执大人一定看过,所以他才会想到用国书这样的事情来进行推断,这样也能反过来证明是出于宋吏首的谋划,而非真实存在的案子,毕竟也只有宋吏首才会想到这些了,而他也是为了能让我王相信,但我王却不会相信,不管宋吏首如何去做,都是同样的结果。”澹台宬说着他想到的这些。
“宬儿是觉得宋吏首也揣测出我王有可能会来到吏首府内?而我王也是知道有那份国书的!如此一来,宋吏首就会觉得本宰执与我王可以得出相同的结论,没想到他可以想的如此周密!但他却没有算到宬儿你会去吏首府,也没能算到你可以识破这虚假的推断。”澹台商此刻很轻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