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允许你这样称呼我的?”姬长离把玩着桌上的一支玉如意, 眼也不抬地说道。
无鸢沉默片刻, 改口道:“尊上。”
姬长离这才掀起眼睑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遗言先去交代了吧。”
无鸢又沉默了,他笔直站了会儿, 问道:“敢问尊上,属下是犯了什么罪过?”
姬长离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当初把你扔来魔域, 是因为你是魔族,我不想你死在我院子里,脏了我的地方。”
“不是我悉心策划, 也并没有打算利用你什么,”姬长离轻蔑地笑了声,“我要收服魔域,何需倚仗他人。”
被人道破心中想法,无鸢神色变了变,姬长离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些他不愿记起的过往。
他那时年少轻狂,背着父母偷跑出山,闯入太珩派的地盘,被多名剑修追杀,误打误撞跑进他的洞府。
撞见洞府主人的时候,他原以为自己死定了,然而对方却对他视若不见,无鸢才得以有个小角落可以躲藏。
但那时候他伤得很重,太珩山中充裕的灵气就像是慢性毒药,不断侵蚀他的身体,无鸢蜷缩在角落里,绝望地等待自己一点一点死去。
他陷入昏沉,迷迷糊糊被人拎起后脖子,扔入传送阵中,在法阵的光芒下,最后的视野里只看对方低垂着头,用一块手帕擦手。
再醒来他就身处在魔域中了,体内团着一股精纯的魔气,陷在一群魑魅魍魉里。
无鸢不知道自己该感激他,还是记恨他,魔域实在不是个容易生存的地界,他在这处炼狱中挣扎的时候,无数次地产生过“还不如就死在太珩派”的念头。
好不容易爬上高位,然后,便再一次见到了他。
无鸢从那一刻开始,才明白,自己给人当了垫脚石。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是瞒不过姬长离的,他在朱沉二人叛乱时,见识过这位魔尊的魂花,不用猜都明白,他的心里想必也有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