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乔茫然,在他直白的目光下,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她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飘去,又飞快转回来,撇开眼,疯狂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可冷静了,我不冲动,一点都不冲动,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对着您冲动,您尽管放心。”
再说了,大魔头现在浑身是伤,冒着新鲜的黑气,几乎被挡得严严实实,是在晋江市裸奔都不会被屏蔽的水平,她冲动啥?冲个寂寞。
姬长离原本和缓的脸色,瞬间黑得堪比他周身的魔气。
系统修复完毕,一来就听到这等诛心之言,第一次对自己的宿主产生了一丝丝同情,飘到他身旁宽慰他道:“宿主别信她,乔乔口是心非,她以后可冲动了。”
哗啦一声。
姬长离黑着脸,从水里起身,抬手一抓,屏风上衣袍凌空飞来,在俞乔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披着衣袍往外走去,冷冰冰地命令道:“上药。”
俞乔:“……”啧,忠言逆耳啊。
她擦一把被溅了满脸的洗澡水,听话地跟在他身后而去。
这一夜折腾,等处理停当,外面天光已经破晓,他们不唤人进来伺候,侍从们便半步都不敢踏进院中。
姬长离也不用避着旁人,只在侍女进来清扫、送膳等时候,才会藏入阴影中躲一躲,平时他就这么大咧咧地敞着松垮垮的长衫,露着胸膛上的剑痕。
大魔头轻易不受伤,受了伤便愈合得特别缓慢,那伤口外翻,内里还带着红。
俞乔每每目光扫见,都觉得疼,一来二去,心里竟产生了一点点愧疚。
她深觉着,姬长离这厮,就是故意卖惨给她看的。
“我们在这院子里都呆了三天了,还不能出去吗?”俞乔浑身都快长蘑菇了。
姬长离披散长发,衣冠很不整地倚在软塌上翻阅一卷账簿,他左手边已经垒着一摞,右手边还有更高的一摞没看,这还仅仅只是近一年的账簿。
无方城如此奢靡,一点都不为过,无方城的库存之多,让姬长离都不由得怀疑,夏侯衍是不是仓鼠成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