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柔娘福一福身子,“两位客官慢饮,奴家休息片刻,再来伺候二位。”
袁茫点头,“柔娘辛苦。”
“只要袁公子尽兴就好。”柔娘转眸对上俞乔笑意盈盈的目光,敛下眼眸,向她欠身行礼,缓步退去。
她走出花厅便被一人拽住手腕,两人一前一后快步绕过走廊,往下一层走去,钻进一间房里。
那人阖上门扉,反手掐住柔娘的脖子将她掼到地上,斥责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将正道修士带回坊中,还是个剑修!”
柔娘满脸涨红,脖子几乎被掐得扭曲,眼里溢满泪水,求道:“晚姐姐饶命……”
“就算我能饶你,你以为之后坊主能饶得了你?”晚娘手指根根泛白,几乎能听到身下人喉咙里咯咯的响声,柔娘被掐得翻出白眼,人形和妖影交错闪现,“晚、姐姐……”
晚娘咬咬牙,终究有些心软,一把将她甩开,“单单是私自下船这一条,你就活不成!”
柔娘捂着脖子偏头呛咳,嗓子哑得已有些说不出话来,艰难地挤出声音,“是袁公子……他非说小街的凉糕好吃,硬要带我去尝,晚姐姐,我也知今日朔月很是关键,我怕他一去不回,迫不得已才跟他下船,哪里知道在这种小地方也能碰上正道修士。”
“她发现你的身份了?”
柔娘点点头,“她身上有寻妖铃,是太珩派的人。”
晚娘伸手拉起她,指尖划过她脖颈,将淤血指印抹去,用手帕帮她拭去眼泪,“柔儿,袁公子独喜欢你,你可要伺候好他,若是让他受到一点惊吓,”她的手指滑到柔娘的心口,“影响了那颗心脏,那我可救不了你了。”
柔娘不迭点头,“我知道怎么做。”
“去吧。”
画舫随着碧波漂离水岸,水面不知不觉间起了雾,从舫中阁楼的雕花窗中望出去,只见到岸上垂柳影影幢幢,夜市稀疏的灯火渐渐隐没进水雾中。
画舫的灯烛却亮堂,将整座船楼照得里外通透,音声靡靡,水袖轻纱,烛光夜色浸着徐徐江风,酒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