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撕裂的痛楚教他头晕目眩,他忍痛翻过身,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眼前的叛贼。那人一步步走近,手中旋着一把匕首:“殿下,勿要怨奴才心狠,奴才不过是奉命行事。”他阴险的笑容晃在男子眼前,碍眼的很。“奴才会给殿下一个痛快的,谁让殿下碍着咱四爷上位了呢?待到将来啊,四爷许奴才丞相之位,奴才与四爷定当替殿下打理好着万千江山,哈哈哈哈哈”笑得何其放肆,却又愚钝不堪。
男子冷冷地睨着他,看那狗奴才做着青天白日梦。事成之后,但凡有心之人都不可能留活口,不过他并没有要告诫这个奴才的必要,就让他自食其果吧。他刚才看到了他若是没看错,那便是天要他活,他死不了。
男子转身跳下了崖!
那奴才一惊,忙上前查看,瞧见底下远远的血肉模糊一片,他又是个畏高的,顿感晕眩,匆匆瞥了眼,觉得是亡了,便安心上马下了山。然而,男子挂在崖间横出的一节木枝上,努力寻找足尖着力点。伤口疼得有些发麻,他向下瞥去,估摸着离崖底有几多距离,慢慢向下攀。
天不亡我。他看着地面,仅余了几丈间距,心中稍安。可他一不留神,足下一块石头松动,他一紧张,左臂用的力度多了几分,伤口撕裂,疼痛几乎抵达心口,他痛极,松开了手。
摔下崖昏迷前的那一刻,他迷迷糊糊想着:失算了。
晚歌小心翼翼绕到崖底,她属实是好奇不已,想要一探究竟。
后山十分宁静,溪水潺潺,晚歌向前走去,约莫几十步路,清冽的山泉被血染红,她一惊,抬头看见一具马尸,吓得退了几步。“这匹马看着不普通,想来是哪个有钱人家骑出来的,也不知怎么就到这山上掉下来了”晚歌自己壮了壮胆:“去瞧瞧罢,指不定有些银子叫我捡着了呢。”她慢慢走过去,忍着怕意在马匹的背包内翻了翻,却是一无所获。
晚歌有些泄气,转身准备走,余光却瞥见一个影子倒在溪边,殷红的血与他身下的溪泉水浑然,散漫开来。
这是何人?晚歌心中忐忑,莫不是已经她屏住呼吸慢慢走近,俯身察看。这人受了伤,尚有微弱的气息,双目紧闭。这公子倒是生了副好皮囊,丰神俊朗,鬓若刀裁,眉似刃弯,身着被浸湿染红的月白绣花锦服,银丝白莲底纹若隐若现。
气宇轩昂。这是晚歌一时间能想到的最好的形容词了--应该不是恶人,救了也无妨吧。晚歌费力架起他,一步步往家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