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巩超巩茜已经改口叫方副主编为爸爸,那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呢!
郑良俊把心头的恨都压了下来,姓方的家里只有两个佣人,平时晚上还好偷奸耍滑,守夜根本不好好守,郑良俊拖着废腿都能顺着后墙爬进去,把自己攒了许久钱买的油桶拉进来,一家人睡得跟死猪一样,一个都没察觉。
他存了一起下地狱的心,这些年他赚的钱,哪一块不是花在巩雯丽母子三人身上?他们的衣服、首饰都是从哪儿来的?结果他刚落难,巩雯丽就跟他离婚,他还没死,她就找了第二春!
反正他也是个废人了,什么都没有了,就算烧死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他也还有个儿子!哪怕玲珑不认他,那也是流着他的血的儿子!他的香火断不了!可巩家就不一样了,他倒要看看,那两个老东西以后还怎么得意!
黑夜中,郑良俊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笑,他点燃了手里的火柴,丢在了地上,火舌一秒席卷整个客厅,他听到里面传来的哭泣、尖叫,嘴角弧度愈发咧开,这场火来得气势汹汹,他可算是把自己的命都搭进来了!
方副主编走投无路到处乱跑,浓烟滚滚他看不清下去的楼梯,只约莫瞧见有个人影,刚才巩雯丽还叫他救命,好像是被掉下来的木头压到了,方副主编哪有功夫理她!当然是自己逃命要紧!
一看到人,他下意识想求救,结果那人当头挥来一棒,打在他腿上,一阵剧痛传来,方副主编嗷嗷惨叫在地上打滚,身上沾染了火苗,疼得他撕心裂肺!
定睛一看,这瘦得皮包骨,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不是郑良俊又是谁?方副主编连忙求饶说好话,可惜郑良俊已经不爱听了。
“老方,我平时没亏待你吧?”郑良俊阴恻恻的笑,手里的木棍又一次落在方副主编的伤腿上,为的就是不让他跑。“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呢,嗯?你睡我老婆,让我儿子女儿改姓,你可以啊!”
死到临头方副主编什么都说了,“我是骗她的!骗她的啊!郑氏报社一倒,和平报社根本不愿意收我,我、我没有办法,又抽上了大烟,将近倾家荡产,听说你犯事儿了,可是你还有钱啊,我就想捞一笔去烟馆爽一爽,谁知道嫂夫人她非要跟了我,那我没钱,我也没办法啊!我还靠她养呢!”
垂死挣扎的巩雯丽在木头下发出尖叫声:“你居然骗我!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把我的钱还给我!”
为了讨好方副主编,她也是下了血本的,结果到现在得知对方只是为了她的钱,怎么能让巩雯丽不绝望?
方副主编还在继续求饶,什么都说了:“真的、真的!我没骗你!郑主编我跟你发誓!我、我连房子都抵押了!过两天就有人上门来收了!我原本想着再骗一笔钱逃之夭夭,谁知道你来了,我真的知错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郑良俊哈哈大笑起来,他怎么可能饶了方副主编,又怎么可能饶了巩家人!
耳边是妻儿的哭喊声,郑良俊却觉得这哭喊声美妙极了,宛如仙乐。
他笑着笑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浓烟熏得他睁不开眼,方副主编跟巩雯丽早已失去意识不知生死,郑良俊到了鬼门关,从前的记忆却愈发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