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成还不少?”
“好叫郎君知道,亏了当今圣上仁政,否则能有三成也是好的。”
“老丈,国朝现在税收以田亩计,佃户并不能避税,为何耕户如此之少?”
连富弼也觉得不正常了。这些年税制慢慢的完善,就连皇产都纳税了,士大夫阶层因为官家引导在产业上的收益越来越大,朝廷在推行田亩税时,并没有多大阻碍。
也就是说,在农税上,已经没有了逃税避税的可能。可这郭桥镇,算是汴梁地界,而耕户只有五成,想来其他州府又该如何?
“谁愿意做佃户呀?看这些年耕户的日子越来越好,后悔也没办法了。都是早年的孽······”
“老丈,朝廷不是鼓励开荒了吗?新垦田地三年免税,还可以留丁口田······”
“是呀,否则小老儿怎么能有余粮?只是那些佃户······他们得给主家开荒,自然也就没有自家的田地了。”
异常吗?想想也就正常了。不管是一条编的税法,还是朝廷鼓励开荒,以及田亩税,所有的做法,也只是尽可能的抑制土地兼并,并不能改变已经形成的土地归属格局。
赵曦对这样的结果有准备,这也是他出行的目的······
赵曦不是没想过去改变,却也知道很难。国朝遵契约,整个国民都遵契约。所谓佃户,就像是地主家的雇员,是依附于地主家生存的,跟汴梁城里那些手工业者一样,用后世的话说,这是一群真正的无产者。
雇员与雇主,按照国朝的法令,是有期限的,偏偏佃户因为没有耕田,想要脱离地主······难度太大了。
“老丈,若是收粮,耕户的余粮是否都可以交给鄙人来做?”
赵曦本意是想问问刘家在郭桥镇能有几成的田地,想来这样问话太直接了,就换了个问法。再说了,这老头接近是有目的的,就是卖粮,若一直不切主题,说不定没几句就没得谈了。
这阵子多说的话,完全是点心在维持着。
“郎君,这话不能这样说。在郭桥镇,即便是耕户的余粮,那也是需要经过里正查验的,里正现在可是参政,那是可以面君的。里正查验,是要验证是否各家存在隐瞒······”
老头说这话眼神有些躲闪。
这都是些官话,冠冕堂堂的官话,绝不是一个老农能说出的。
“老丈,难不成每年谁家增加多少田地,里正不登记?为何收粮还需要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