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相,撇开士族的贪婪,朕再说说另一个立场……”
“富相,朕为君王,你为首相,是为谁的君王?为谁的首相?说是朝廷,而朝廷又是什么?倘若没有了子民,哪来的朝廷?”
“朕曾经说过,大宋是赵家的大宋,同时也是朝臣的大宋,是士林的大宋,也是武将的大宋。”
“现在朕想说的是:其实大宋是万千大宋子民的大宋!没有君王,可以更一个姓,换一家为君王。没有了臣工,无非是多几次大比,传播文华,自然会有货与帝王家的臣工。”
“可倘若没有了子民呢?富相,先朝太宗有言: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先贤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都是在强调子民在一个王朝中有根基的意义。”
“朕不否认士族应该具有有别于子民的权利,这是因为士族付出了,或者说他的先辈付出了。”
“不论是为大宋付出,还是为我们汉文化的继承付出。付出了应该有得到,这无可厚非。可真的不能无休止的如此。”
“阆州陈,首先是阆州,然后才是陈。没有阆州,陈家就没了根。有一点毋容置疑,阆州无数的子民,都在为陈家服务,或者说依附于陈家过活。”
“同样,陈家又何尝不是因为阆州的子民而活的滋润?杀鸡取卵,竭泽而渔,非贤人之所为。”
这算是惊世骇俗吗?或许是或许不是。富弼不确定。
官家今天跟他所说的,跟官家在护卫营的一些理论异曲同工。
表达的是官家的意思,却总是能在经史子集中找到对应释义。
像是究竟到了根底,又像是只针对现象而延伸开的。跟官家的那些理论一样,让人恍然,又让人迷茫。
但富弼不得不承认,他被官家说服了。就是没有后面这些惊世骇俗的话,就单单从可能引起的后果看,富弼就已经接受了官家的做法。
至于后面的这些话,除了君王,谁说出来都不惊世骇俗,官家有君王的身份,却能有这样的认识。在富弼看来,这已经具备一个千古帝王的素质了。
“官家,老臣赞同就阆州轨道一事,朝廷应该有一定的反应。只是……”
富弼还是认为,朝廷处置阆州,会引起朝堂的纷乱。
富弼还是担心,这样有针对性和目的性,并具备一定延伸意义和指向的做法,值得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