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当今的士子,在启蒙时就开始灌输士人高于一切的理念吧?可在我看来,忠诚是为臣核心品质。教化武将,灌输忠诚理念,我还有信心,到对于文臣……就国朝当今朝堂,欧阳相公以为如何?”
“如今士林推崇冯道,那是历经十三朝的千古一人,可谁又想过他冯道辅助十三朝又是几家几姓之天下?”
“我不是对文臣有偏见,事实上我认为文武都是根本,不应该有什么区别,关键在于用怎样的思想去武装他们的头脑,让他能对国朝有怎样的认知才是关键。”
“但朝臣是什么样,士大夫整个阶层又是什么样,想必欧阳相公很清楚。讲武堂不是早年的护卫营,也不是太子亲军,我又正当年,讲武堂对于趋利避害的文臣没有任何吸引力,并不是我要将文臣撇开,而是我捉不准文臣的思想脉络。”
“欧阳相公也应该看到了,我从早年开始,所有的产业布局都连带着臣工归心的意图,甚至将工坊城和讲武堂以及轨道运输独立于朝堂之外,就是想培养出一批忠于国朝,忠于大宋的人才,而不是有千年家族和千年王朝差别的臣子!”
赵曦很直白的对欧阳修解惑,毫不客气的点明了文臣心底话肮脏和小九九。
欧阳修是君子,也只有面对这样的君子,赵曦才畅所欲言了。
“陛下遣老臣到讲武堂又为何意?”
官家所说的让作为文臣一员的欧阳修羞愧,这是事实,也是他无心朝堂的原因。
只是官家让他到讲武堂的目的,他需要清楚了。他这个岁数,价值观是定型的,很难更改。
“因为欧阳相公本身就有忠诚的品质。更为重要的是,我认为单纯的重文还是重武,都不是正常的王朝状态。”
“讲武堂如今对文臣没有吸引力,我想借欧阳公在文坛的地位,给讲武堂带去士人的趋向,若事不可为,我不介意从孩童抓起。”
“对我而言,只要是忠诚于大宋,就没有文武的界限。所以,寄希望于欧阳公,尽心达成这样的结果。”
从这几年朝堂的每次纷争,赵曦看清楚了欧阳修,不管是庭辩,还是青苗法和市易法,他始终站在一个没有立场的角度。
这可能因为早年的朋党伤着了,也可能是对朝堂的蝇营狗苟伤心了,但并不妨碍赵曦借他欧阳修在士林文坛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