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肯定自己没有撺掇,也肯定工坊城没有撺掇……这是他严令禁止的。
至于政事堂相公们有没有撺掇,他不信臣工会众口一词。就是所有人都观摩了新宫殿,也不可能如此集中如此口径一致。
很好嘛!
……
赵曦面前摆着一个大筐,筐里面是一沓沓一叠叠的奏折,这奏折的数量都赶上贺表了。
“诸公,朝臣请求启用新宫殿,诸位以为如何?”赵曦说话的口气让人感觉很为难。
“官家,我等也有此意。只是鉴于内库耗费钱粮,宫殿营造又这般宏大,户部结余不足以支付,是故才未奏请陛下恩准。”
韩琦如是说,也有些为难,是不是根官家的为难一样,这就不好说了。
这大宋到底是什么样,赵曦很清楚。
这大宋的士大夫到底什么样,赵曦也很清楚。
即便是在好水川大败时,士大夫们也没有停止过饮酒作乐。
除了老爹入世后的国丧,赵曦还没听说过朝臣们有一天没饮宴的日子,樊楼除了国丧期间,也没有一天歇业过,一直是夜夜笙歌。
还是在老爹当政时,那时的国朝真正的是国事蜩螗,可朝堂臣工做什么了?都在做糊裱匠,就那样这修修哪儿补补的在让整个国朝苟延残喘。
但他们一样没忘记饮宴,仍然频繁的有华丽富贵的诗作传唱。
说白了,整个朝堂就是由一群只知道享乐的臣工组成的。
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老范,最后还落得个凄惨。
虽然现在的政事堂相公们,有多数是曾经陪着老范要革新奋进的,但早年的雄心已经被繁华消磨了,只剩下一颗修补匠的心。
老王不错,王安石应该算另类,偏偏他有自己的目的,在这档口也会推波助澜吧?
“启禀陛下,臣以为新宫殿不论营造耗费是内库,还是左右藏库,均为国朝钱粮,也就不存在支付之为。”
“臣于新宫殿开工时就劝谏官家,不应耗大批钱粮以图享乐之事。安贫乐道方为君子之道。”
“正如臣工们所言,既然朝廷已经耗费钱粮营造而成,如今弃之不用实为不智。臣请陛下恩准朝廷公廨择日搬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