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还是有些激烈啊,也有些着急了。
“另外,王大参……”
赵曦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回来了,又回到了王安石的近前。
把整个仪仗搞愣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掉头……
赵曦在内苑从来不坐轿,倒不是要矫情,也不是接受不了被人侍候,这些年早适应了。
他是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就跟每天晨练一样,寒暑不辍。
每日案牍劳形,适当的走走有利于健康。
王中正按了按手,制止了仪仗乱动。
“王大参,不管是青苗法,还是还有其他革新的办法,并不是只需要在朝堂上通过即可。”
“既然是要改观国朝的弊病和弊政,是需要落实到国朝的州府郡县,是需要地方官来执行的。如此,才能真正的让黎民得利。”
“假设朝堂上全部支持新法,而地方官多数反对,此新法是否在朝堂通过,还有意义吗?”
“有些事适可而止吧!”
说完,赵曦又扭头走了。
留王安石在甬道里发愣。这一次再出去倒是不会有刚才的尴尬了。
不过王安石并没有动,脑子里回响着官家的话。
态度明确了,肯定是支持新法的。
若地方官多数反对,在朝堂通过还有意义吗?王安石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一个误区。
作为近三十年一直在地方任职的官员,能看到黎民生活,也能看到国朝地方官员的生态。
他是执拗的性格,但并不是不通情理。
官家的话,对于自己现在的心境,就如洪钟大吕,猛然间醒了。
方向错了,走的越快错的越多。
各州府郡县的田亩数字报上来了,朝廷也没有派人去查验……这玩意儿不是短时间可以查出底的。
各州府郡县的两税,基本对田亩有个对应。这就限制了上报数据时的浮夸和水分。
谁也清楚,这次朝廷调查的目的,是要理清国朝田亩的增减。这里面包括势官富姓这些兼并之家拥有的田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