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霖真是烦了,他们几个都烦了。
不是夜里射来一枝竹箭,就是有军卒掉入一个陷阱,甚至还时不时大晚上嚎叫个没完,或者点一把火把营地周围的山林烧了。
这样的状态,根本就没法集中精力作战。
“一介武夫,就知道杀杀杀!大理乃我大宋藩属国,大理子民也乃我大宋子民,岂能武断杀戮?”
“无非是些没教化的山民,难不成曹将军有意将大理尸横遍野不成?”
“我们是王师,是道义之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们明白我们大军是剿灭叛军而来,并非祸害他们的牲畜。”
范缜很反感武将在帅帐里吆五喝六的!你真当这是军营了?那怕是战场,帅帐也是文臣议军略的地方,武将只有听令的份儿。
还率一都新军直捣贼人巢穴?你算哪根葱?还指教大帅决策了。
“范转运使的三寸不烂之舌,可抵十万大军!那就请范转运把大理的山民教化的跟孙子似的,对咱们王师夹道欢迎吧!”
“末将倒乐意这般省事,也敬候范转运使佳音,希望不是夜晚凄厉的哭喊着敌袭……”
整个南征军的指挥层,也就范缜这个傻缺不知道官家的谋划,还人五人六的在这指手画脚。
曹霖不是传统的武将,是官家亲军出生,不鸟范缜这个转运使,在吕公著的帅帐也没有什么文武之分的觉悟。
“吕帅,一介武夫竟然如此猖狂!国朝何时容许如此情形?来人呐,来人,将此僚押出去斩了!我还就不信了!”
范缜有点气急败坏了,连嗓音都变了,哆嗦着手,指着曹霖喊叫。
却发现,整个帅帐没一人动,就是大帅的亲兵也跟看猴子一样看他。
“吕帅……”
“行了!这是我吕公著的帅帐!再说了,曹将军也是为大军出谋划策,何罪之有?”
“别动不动就斩这个杀那个的!曹将军出生护卫营,在天子亲军,是本次南征之主将,岂是你随意可以斩杀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争吵了。
原来还都相互迁就一下,没这么尖锐。
大军这近一个月来只推进不到五十里,谁心里也烦。
范缜是烦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别说饮宴,就是连本可看的书都没有,整天跟一群武夫混一起他难受。
曹霖是烦山民这种骚扰,浪费火药不说,还不见成效。
虽然山民的梭标和竹箭打在盔甲上就听个响,关键是杀不死人恶心人。